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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引得老伯越发抓耳挠腮了,傅清溪知道做这个学问的多半如此,自己已经从世事中总结出来的道理,再返回道世事中去时却发现还有例外,那就是自己之前所炼的道理有疏漏了,能不挠头?自然更要细问究竟了。
是以当老伯再问起:“那你是如何入的心演路子?”
傅清溪便认真当个学问做起来,细想了答道:“晚辈那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是心演,只是对自心自念觉着不妥,可又无法将之根除,最后无法,只好谋求个共存之道。
所以晚辈应当是从‘对念’开始的。
初时晚辈看了些书,都说的‘止’,晚辈试了,却未得其法。
心念一起,那个欲止之念便是叠在先前之念上,哪里有‘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止不了,便只好听其自然。
待念起时,便看着它,亦不起要灭它之心,亦对其不加评判,这样久了,心反静了。
才渐渐摸到了‘止念’之法……”
想必这止念的事情对老伯这样的来说都十分熟知了,是以他便先拦了另问道:“你那起初的心念又是自何而起?为何又觉不妥?”
傅清溪斟词酌句道:“只是……嗯……算‘思’之一念吧……只是想也无用的事情,却是老要去想,觉着徒乱心神,不该如此的。”
老伯点点头,深有感触似的道:“确实如此。
人生多妄念,许多于此生此身无用之事,却偏整日不停地想这想那,若是能停了这些,才有些得慧的意思了。
‘静能生慧’,这静说的便是心静,可不是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待就成的。”
傅清溪跟着点头,老伯却又忽然问道:“这思……又是思什么?思事还是思人?”
可怜傅清溪不会撒谎,犹豫了一会儿闭闭眼睛道:“人……”
老伯全不以为怪,肃着张脸频频点头道:“这又难了许多。
因事生思,于我们而言,倒可用上推演一途,若是算准了成或不成,有或没有,便是知道定数了,倒索性好放下。
可这因人起思就难了,这人最难懂,寻常人连自己还弄不明白呢,怎么去算旁人?且还要心疑自己心里的这个人,同真的那个人,到底差了多少。
所谓知人知面还不知心,何况有时候连知人知面都算不上。
“
傅清溪不说话,也不敢乱点头,老伯却又接着道:“那你后来能对念、止念了,想必是能将这因人之思全部忘却,抛之脑后了?”
傅清溪心里苦啊,早知道别上来多好,可眼前这老爷子对自己的指点之恩真是说都说不尽,要说自己能有今天只怕七八成都要拜这对主仆所赐,加上她每回陷入心神困境也几乎都是在这里得的棒喝,如师如长,难道要撒谎?
天人交战了一回认命道:“也不是如此……那思意还在,只是……只是断了后缘……晚辈发现,人之烦恼苦痛多半不是因于一念,而是其后的念念相随,渐渐引到了不宁一途上。
这止念,好有一比。
比如叫书纸割破了手指,起初不过是疼痛一念,之后因此生烦生悔生懊恼之意,都是后来的。
晚辈如今能做到的便是在感到那疼痛之后没有后续之念,坦然接受已伤了这一事实即可。
……所以,并不是心中无苦无乐了,那苦亦在乐亦在,只是不把这些滋味太当回事儿了……”
她自觉已说得圆满,却听老伯来了句:“情根深种……”
傅清溪抖了抖。
老伯笑了,一脸的慈祥,叹道:“你这小丫头真是难得的很。
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学数演的,讲‘理’讲多了,遇到‘情’这个东西,也常想着要用理去解。
能不能解呢?大概是能的,只是多半还没到那般大彻大悟的田地,没掌握那些因缘情起之理,哪里解得出来了?!
于是许多人便怕了,视而不见者有之,避而远走者有之,甚至还有对着自心自念喊打喊杀起来的。
这些人都忘了学之道里头有‘漩涡自成’一境,既然万事万物都可以修,怎么这自心自念就不能修了呢?说到底,还是他们怕了……你很好,这个勇字,你当得。
“
本是心底不好于外人言的东西,被老伯这么一说,何其光明正大?简直就是堂堂正正的向学之道!
傅清溪一时也说不好是羞是勇了,手足无措地端起跟前茶杯来喝了一口。
茶杯还没放下,老伯又语出惊人道:“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人是‘朗月清风’中的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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