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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肆意姿态此刻是彻骨憎恨,“私自处刑,以致父亲旧疾复发,不治而亡!”
褚季凌神色扭曲,嘴唇微微颤抖,一阵滔天怒火略过,“此仇不报愧为人子!”
“士族豪绅,高门贵胄,权势滔天,欲扳倒他们,唯以权压权。”
褚氏为商贾之家,褚父原为北人,北方战乱频发,逃难来到建京。
发现建京人喜饮酒,故重操旧业,制酒而售。
因采用北方酿造之术,异于南方传统,物以稀为贵,褚父名声大噪,酒肆酒坊等逐渐壮大,产业累积,直至形成连锁模式。
可,财资聚集触犯士族利益,为窃取褚父产业,士族暗中收买,被褚父严词拒绝。
侵占不成以褚父北人身份诬他为北方细作,押入监牢。
那时褚季凌尚游历在外不知此事,褚仲晞为救父散财贿官,褚氏财资去大半方将褚父救出。
可他们竟然私自动刑,打断褚父一条腿,自出狱后,褚父精神不济,旧病复发,撒手而去。
褚季凌未见父最后一面,令他抱憾终身。
思及此,褚仲晞身形佝偻,亦是颓丧神伤,他痛苦掩面,虚声战栗。
“可,举目忘却,这世间我唯有你这一个亲弟弟了,父亲,母亲和大哥三妹都已离我而去。
你叫我如何眼睁睁看着你踏入这争权夺利的生死朝堂中。”
“我宁愿你还是那个饮酒纵谈,游走四方,不问世事的小阿奴②。”
褚季凌听了这话,眼眶发热,虽心有万语却一字未言,只如幼时那般,犯了错只管低头,兄长自会原谅他。
两人怔了半天,褚仲晞终是妥协,只歉疚紧握褚季凌双手,布满薄茧的手捏得褚季凌从手痛到心,然,这痛却是暖心。
“你虽主职文牍公务,近奉圣上,仍需谨言慎行,勿要冲动行事。”
褚仲晞最是知道幼弟脾性,不忘规劝几句,“你一向心直口快,不懂退让,尖刻话语亦能伤人。
朝中多士族,你能多退让便多退让些许,自保为上。”
闻言,褚季凌忆起那桓氏九郎。
初见时,只觉他温和有礼,有才不骄,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那样奇异,熟悉而陌生。
那是一双混着忧郁沉痛的复杂黑亮眼眸,似有若无的哀伤萦绕其间,来而复去的在褚季凌心头流动。
只要一见他,褚季凌便不由自主将眼神投于他处,一举一动都引得他情绪失控。
可后来桓越清的种种作为,只叫褚季凌觉得自己似是看走眼一般。
是以此后只要见他,褚季凌便有被人戏耍之感,少年意气心傲,断不可被人如此羞辱仍不作为。
褚季凌趁夜色将人掳走狠揍了一顿,桓越清便回敬他一顿暴打,外加言语讥讽,二人就此互相看不顺眼。
故而时时疾言厉色,或是拳脚相向,方能解气。
*
马蹄溅起泥浆,桓越清缩在大氅内,袖手坐车辕上正扬鞭驱马疾驰。
因在桓府外跌落雪地,桓越清耗时焚香沐浴,正冠更衣为佳,方带袖手驾马驱车至距桓府数里外的南山苑。
南山苑为桓斡私人别苑,平日无甚大事都住于此,桓府多属桓邵元在居,府中上下交与桓斡之妻,王氏。
雪地难行,待桓越清到南山苑,手炉早已冰凉,由袖手扫雪入门,氤氲温暖,暗香疏影扑面而来。
南山苑地处溪涧,背山临水,东西十里,树竹环绕,凿地为池,修石为岛,激流飞溅。
良田数亩,花果植前,药草载后,百姓传唱尚书令兼太子太傅清廉为政,不居奢化桓府,自开别苑以种田为乐。
桓府三载,桓越清甚少来过南山苑,只因桓斡并不喜她过多接触桓氏密事。
回廊曲折,桓越清慢步而行,未至内院,已有喧哗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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