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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忘了那具体是在多少年前。
记忆中依稀还留下些许轮廓，彼时应该是在一个教堂里，我是过路的客人，尚未长大的少年则是在教堂中诵读圣经的神子。
从教堂里工作的女孩儿们嘴里，我还听到一些私密的话题，传言说这是教宗的私生子，将来是要被接回教廷，最终接替某位主教的位置。
诵读圣经的少年有着金黄色的长发，偏长的发丝被一根发带绑在背后，顺着发丝的游走弧度，就能看到半掩在碎发下那双剔透美丽的绿色眼睛，像是要将世间美好聚集在一处。
只是他抬头看到我，话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止住，虽然很快被接上，但我还是注意到细微的停顿。
直到将赐愿通读，撇去本职之后，少年将手里的书合上：“希望你在这里度过一段快乐的时间。”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骨龄与年龄相衬，却有着与之完全不相符的敏锐。
我笑着谢过他的祝福，然后在三天后见到翻着院墙想要进到我居住院落的少年。
夕阳洒下的余光穿透叶间隙撒下来，落在院子里，也落到少年肩头的发丝上。
教堂中安静美好的神子，在微醺的日光里沐浴着，像是纠缠了几分红尘。
他趴在墙头，撑着力气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对我道：“按照教廷的习俗，你应该给我留下礼物，可我等了三天，没有再等到你去教堂。”
“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习惯。”
我坐在屋檐下的摆着的椅子上，招呼墙头上的少年，“你不下来吗？而且大门没有锁，你可以走那里。”
少年从墙头跃下来，轻巧落在地上，抬头后小大人似的教我处事原则：“教廷统辖之下，没有人会不知道这样习俗，你下次不要跟别人这么说话。”
说完之后，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介绍什么，末了又补一句：“哦，对了，你可以直接叫我奥托。”
我将手里的书合上，放到一旁的桌面上：“你这么着急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讨要一份礼物。”
“我听神父说，你这一路是要去到教廷。”
他话音停顿了一会儿，半晌后接着道，“我建议你不要去那里。”
“为什么？教廷又不吃人。”
我反问他，随后又道，“我听教会的神职人员讲，枢机已经带着教廷骑士来这个小镇，是要接你回到教廷。”
我跟比腰没高太多的少年讲道理：“如果教廷很危险，你为什么要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平易近人，毕竟我身上一直没有类似的气质，但是在我前面不远处站定的少年却认真回答了我的问题。
“教廷感染了一种疯病，我不喜欢那种病，跟得病的人接触会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所以我要回去，要想办法解决这种疯病。”
他的眼睛里亮着光，“你身上的气息是我从未见过的平和，我只在圣女跟肃清骑士身上感受过类似的气息，这样的人通常不会染上疯病，但是教廷对你而言依旧危险。”
“所以我想劝劝你，不要去教廷。”
我看着面前的少年。
……真是个相当温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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