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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池一个字也不想多说，抬了下手指，示意贺珺，“送客。”
贺珺跟着他老板这么久，多少能感受到一点沈云池的情绪。
他感觉到，沈云池不喜欢这个律师，甚至是讨厌。
“您请，我送您下去。”
作为最得力的下属，贺珺立刻为老板解决问题，请律师立刻消失在了沈云池的眼前。
但律师消失，并没有让那种痛苦的感觉减少。
沈云池捏着赠与协议，腾地站起，感觉眼前发黑，高大的身体隐约有些摇晃。
贺珺回来就看到这个场景，顿时一惊：“老板，你怎么了？”
“没事。”
沈云池声音低沉。
这串混乱的代码已经搅乱了他所有的零件。
按照沈云池以往的处理方式，他可以选择付出一些代价，将这串代码碾压、强行运行过去，那么之后，他就会回归平静的生活。
但相应的，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知道这痛苦究竟是什么。
所以还有另外一种解决办法，就是把这串混乱的代码理顺。
这样做很可能让他变得更加混乱。
但也能让他知道，他究竟在渴望什么，又在痛苦什么。
沈云池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他抓起赠与协议大踏步的往前走，推门而出。
“老板，你的外套！”
贺珺少见的慌了一下，抓起他椅背上的外套，一溜烟的追上去，“您要去哪，我叫司机。”
然后贺珺才恍然想起来，好像是要去找太太是吧，然后飞速通知司机。
和上次一样熟悉的配置。
司机被临时叫来，一脚油门几乎要踩出火星子。
在这段时间，沈云池神色不明地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珺安静坐在副驾驶，偷偷观察老板的脸色。
不到半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汽车停下。
他老板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事实上，从始至终沈云池都没有表现出实质的情绪波动。
贺珺只是通过一些和他相处的经验，猜测他老板内心可能经历了什么激烈的变动。
不过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只是相比于之前，他眼睛更加的深沉，仿佛是风暴过后的一地狼藉。
沈云池拒绝了贺珺递来的外套，捏着协议信步向前。
一路穿越大堂，电梯上升，经过长而明亮的走廊，到达上次他找到她的地方。
周围的人不停把视线投来，有好奇，有惊讶。
沈云池知道他现在可能看起来不够体面，气势外露，形容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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