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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音起身，迅速看去一眼，年轻的帝王端坐案后，身上明黄袍衫，眉目清朗，周身温润，面前香炉轻烟，堆着层层奏折。
她想起穆长洲说过，圣人与他同龄，确实是与他一致的年纪，忽而没来由的想，倘若他未曾转
武，兴许身上那股温雅会更明显，可能也是这般气质。
恍了个神，又连忙打住，她觉得自己想得有些远了，退去侧面案后坐下。
“封尚书之女。”
帝王声音清和，目光朝她这里看来，&34;你封家旧案未结，想必你当初远嫁凉州，就是为此而去了。
&34;
舜音听得不甚分明，只能小心去看他口型，不防他第一句竟是这个，顿了顿：“是，臣女……罪臣之女封舜音。
&34;
帝王却并未说什么，隔一瞬，道：&34;旧案总有结清之时，朕自会还封尚书清白。
&34;
舜音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明确的清白二字，手指几乎一颤，才垂首：“谢陛下。”
轻微的一声响，是帝王合上了一份奏折：&34;既如此，该说凉州之事了。
&34;原本的清和之声忽多了几分冷肃，&34;朕未召见西突厥来使，只问你，凉州到底出了何事?&34;
舜音心神一凛，自袖中取出一份册子，双手呈上：“原凉州总管与其妻刘氏私通外敌，已然认罪。
&34;
门边小步走近一名内侍，轻巧取了那份认罪文册，迅速送去帝王面前。
纸张翻阅声轻微，帝王手指捻着册子，口中问：“就这样?”
舜音起身，又敛衣跪下：“请陛下允许进献舆图。”
帝王似顿了顿：&34;你要献舆图?&34;&34;是。
&34;舜音说，&34;这是我此行最紧要之事。
&34;
帝王招了一下手，内侍立即高声宣：&34;准奏。
&34;
外面跟来的胜雨将两只沉沉的匣子交出，两名内侍接过，一前一后走入，捧着躬身送去上方，又揭开匣盖。
帝王身影微动，抽出一只卷轴，展开，放下，又抽出另一卷。
无人敢出声，只有皇袍衣袖轻响，年轻的帝王耐心非常，手指拨动，几乎每一卷都看过了，按住最后一卷，他才道：“这是河西十四州的防务舆图。”
舜音瞥见他温唇口型，谨慎回：“是，这是河西十四州最精密的舆图，如今尽数护送入都，献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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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问：“是凉州行军司马让你来献的?”
舜音喉间发紧，捏住衣摆：“是。”
“凉州行军司马。”
帝王语气意味不明，如在确认，&34;就是当年高中进士，后来犯下重罪，又一步步在凉州高升至今的行军司马，穆长洲?&34;
>舜音手指捏得更紧：“是。”
帝王似在斟酌，忽道：&34;你可知来长安进献舆图是何意?&34;
舜音沉了沉心，手指一松，朗声说：“原凉州总管府私通外敌，强推胡俗多年，隔绝中原，妄图自立。
凉州行军司马穆长洲已举兵，驱逐反贼，掌控凉州。
如今入都进献十四州舆图，今后河西十四州送归汉土，再无隔绝，百姓永为国民!&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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