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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徐氏怎么敢想?一时间又惊又怕,连忙道:“大娘万不可再说这话,可教阿母的心肝儿一阵乱颤!
男人家的事情,又和我们女人有什么关系……”
“不错。
是以若是有女人家不明白道理,胡乱碍了男人的事,想必男人也是不会介意给女人一个教训的。”
刘颐冷冷道。
刘徐氏笑得勉强,半晌才道:“这个道理,阿母也不是不懂,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下了错事……”
她想了半天,才决定暂时服软。
把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本来就是她出的昏招,刘颐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也没有再隐瞒的道理……只是服软以后,却必定要收到成效才行。
于是她立刻便问道:“只是事情已经做出来了,阿母也没有别的好法子。
大娘若是心里有什么成算,也请告诉我一二?”
她态度高傲的时候,刘颐恨不得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态度变得低声下气了,刘颐反倒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厌恶,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她扭过头,淡淡道:“不求阿母有什么能耐,但求阿母能守好自己这张嘴,从始至终能一个说辞,便倒也教人敬佩了。”
她话已说得十分明白,以刘徐氏的能耐也不难理解。
偏偏刘徐氏如今满脑子装的都是自己的侯夫人大计,倒是不怎么在乎皇后的位置了,一心只想把自己的盘算告诉刘盼,表一表功,便没能明白过来刘颐的意思,只是按照自己心意一味说道:“阿母哪里会不明白呢?只是怕你阿父会心有芥蒂,因此特地请了你过来,想让你帮忙说项一二……往日里我母女二人虽有龃龉,可是如今情况不同了,正应该从一个鼻孔里出气才是。”
听见她仿佛另有意思,刘颐不禁道:“阿母有话直说便是。”
“如今也没有外人,我便也不将自己的一番担忧藏着掖着了。”
刘徐氏说着,特地瞟了巧嘴一眼,才继续道,“你阿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做妻子的不敢谈得上十分清楚,你做了十五年的阿女,难道心里也同我一样糊涂?你阿父那个人,风度气质是有的,才学也有那么一两分,可是论起处事的手段能耐,他也就只能依仗你这个阿女了……在南乡时况且如此,何况今日是到了元都,做了金尊玉贵的皇帝呢?”
“反倒是那吴川王,声名一向很好。”
刘徐氏顿了顿,瞧见刘颐没有什么异样神色,便继续道,“我们万县南乡,便是在吴川郡治下的。
虽我不懂什么政事庶务,可是谁要好些、谁要坏些,听了这么些年,总还是听了一耳朵的。
自吴川王掌了吴川郡,不敢说年年风调雨顺,可是吏治清明、礼贤下士,但凡是吴川郡境内的人,谁没有受过他的恩惠?是以,我这心里就有了个大胆的念头……”
她觑了刘颐一眼,心里也知道这个念头十足荒谬,可又当真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主意放在如今,是再妙也不过的了,话便不由自主地溜出了口:“我便想着,既然你阿父没有做皇帝的能耐,吴川王却有,何不让你阿父把这皇位让给吴川王,我们一家子也好在一块儿,享享侯爷的清福……”
正在给刘颉盛羹的巧嘴手猛然一抖,粥碗并汤勺都落在了地上,“啪”
地摔了个粉碎。
她连忙惶恐跪下,叩头道:“奴婢万死!
还请殿下恕罪!”
刘颐握了握拳,淡淡道:“万死什么?我瞧你也只是日日在我身边当差,偏我事情又多,所以才累着了,出去歇着便是。
你去找青杳,便说是我说的,要你领一套新衣出来。”
巧嘴心知这是刘颐在为她找借口离开,也好免得她听到更加大不韪的事情,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感激,连忙叩首谢恩,收拾了地上的残余,匆匆从殿中退下了。
而刘颉也发现了气氛的不对,不由得抬头望着阿姐。
刘颐发觉了阿弟的注视,便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刘颉乖巧地坐了过去,却不明白阿姐这次为何没有让他顺势离开,而是要他坐到了自己身边——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刘徐氏方才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心里也是经历过一番自我安慰的。
放弃皇后的位置纵然令她痛心不舍,可是和小命比起来,这尊位似乎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回忆着戏文里看到过的情节,好不容易给自己打足了气,把话说出了口,谁知巧嘴竟不慎跌破了碗勺,经那响声打断,她的气势便不由弱了一截,只觉得接下来当着外人的面再难开口。
而今刘颐自己赶巧嘴离开了,刘徐氏顿时松了口气,心下思量着要怎样继续这个话题,说服刘颐。
却忽然听见刘颐淡淡说道:“阿母方才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惜风太大,我似乎没能听得着。”
刘徐氏连忙道:“大娘却是糊涂了,这殿里四下围得紧密,哪里有什么风?若是你没听清楚,阿母便再说一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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