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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福目带怜悯:“正是如此。”
容棠:“……”
他有点犹豫,掀被子的手都停在了空中,沉默片刻,小小声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双福一脸“你才知道啊”
的表情,点点头:“非常生气。
这些天宅子里大家连声儿都不敢出,偶尔看见郎君出来替您煎药,或者端水给你擦身体,我们全都躲得远远的。”
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明明在宁宣王府跟淞园的时候,他们看到宿怀璟都觉得这位郎君真是少爷幸好娶回来的是这么一位男妻。
既不摆架子,也不娇气,他跟少爷两个人,简直是整座王府最好伺候的人。
可等到容棠病倒,一连七天没睁开眼睛,跟来永安巷服侍的大家伙看着宿怀璟脸色一日比一日冷凛,瞧他的样子一天赛过一天可怕。
他依旧不摆架子不娇气,甚至不要人伺候。
容棠要喝的药他亲自去煎服,每天日暮自己去端一盆温热的水跟毛巾进房,替容棠擦拭过身子换好衣服后再出来,晚上守在他床边,一整天几乎都不出房。
可大家就是觉得他很可怕。
说不清缘由。
双福甚至在想,宿怀璟之所以不守着容棠起床,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如今真的很吓人,所以才会去睡一觉缓缓,以免吓到世子爷。
他是长公主府的家生奴才,自幼跟容棠一起长大,原应该事事向着主子,可偏偏这一次,双福却想着宁愿让郎君吓吓少爷,到底怎么敢这么不爱惜自己身子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到底没忍住偏心容棠,提醒道:“您还是想想该怎么哄郎君吧,他这次真的超级生气的。”
双福收了药碗出门,容棠坐在床上缓了大半天,后知后觉地抬手,捂住了脸:“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唤系统,却不知道为什么,半天都没喊出来。
容棠皱了皱眉,以为它又休眠去了,等恢复了力气,起床换衣服。
身上半点黏腻感没有,不像卧病在床躺了七天,而只像是睡了一个午觉一般,一觉睡醒除了身体有些酸软,精气神好得
()
出奇。
若不是自己清楚他就是吐得晕死了过去,容棠甚至会觉得双福刚刚的话全都是在诓自己。
衣服挂在衣架上,容棠一件件脱下,正要穿中衣的时候余光一瞥,怔了怔。
他抬起胳膊对着光看,瞧见血管边有几个细小的红点,像是针眼。
顺着看过去,就连手背上都有,密密麻麻,一处叠着一处。
用到针灸了吗这次?
陈大夫一贯不善针灸,宿怀璟去外面请了大夫?
容棠想起大反派的名字就有点慌,叹了口气放下胳膊,换好衣服出门,太阳还没移到头大夫叮嘱过醒来第一餐要吃点流食,容棠便捧着个小碗坐在了宿怀璟门前连廊处,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粥,一边眼巴巴地盯着房门。
喝完粥后又换成了话本,到申时过半,日头西偏的时候,双福又替他端来一碗药,劝他回房等着,容棠摇摇头,果断拒绝。
宿怀璟守了自己七天,他最起码得让崽崽一起床推开门第一个看见的是自己吧?
容棠固执地坐在连廊栏杆上等,坐麻了就起来走走路,走累了再坐一会。
小院光影一点点偏移,树影落下的阴翳渐渐连成片,直到融进夜色之中。
偶尔有人路过,都能引得容棠一抬眼,亮晶晶的眼睛里期待放得异常明显,定定地看两秒,又在发现房门一点也没动的时候闷闷地垂下头,继续等下一次声响。
行风在暗处看着,莫名想起来主子曾经在蜀地养过的一只小奶猫。
也是这般,又乖又懂事地等主子一天中偶尔抽出一时片刻跟它玩耍,只要那一小会儿就足够它开心地自娱自乐一整天。
行风看得有些心惊,转身从暗门走进了屋内,一打眼却被眼前一幕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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