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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中原与北方各族之间便大开贸易,茶、药材、盐、铁锅等都是北方需要的东西,而北方草原上又盛产马匹、羊皮等物,中原的商人常常从南方贩了茶、药材等物运往北方边境处,以物易物换取马匹、羊皮等物,回中原后往往获利甚是丰厚,因此南北互市方兴未艾,愈见繁华。
赵权一行人便化作去北方贩卖药材的商人,混在大批的行脚商人中,并不显眼,又行了几日,路上倒也风平浪静,并无什么不妥地方。
长亭每日与赵权呆在一个马车中,甚是煎熬,赵权每日不是看人送来的密折便是看些北地风物志,难得说上一句话,偶尔与长亭说上一句,也是吩咐她做这做那,长亭这个侍卫兼小厮做得甚是窝囊。
傍晚,本就昏暗的天色在这暮色降临时分越发晦暗不明起来,这一路荒郊野岭,并无镇甸,赵权见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便命人找一处地方停下,准备露宿。
众人找了一块背风处,匆匆忙忙搭起营帐来。
长亭掀开车帐,跳下了车,伸了伸手和腰,活动活动筋骨,每日行车数十里,并不曾停歇,长亭倒不觉难受,只是在里面有些闷得慌,让她有些惊讶的是,赵权这样的养尊处优惯了的人,竟能一坐就一日,从未抱怨,倒也是令人刮目相看。
长亭活动了一下手脚,忽然一阵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如今已是初冬,越往北走,天气越冷,风沙越大,常常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长亭按着帽子,生怕被吹走。
车帐被掀开,赵权缓步下来,看着被冷得缩手缩脚的长亭,伸手将披风解下,抛在她身上,长亭忙接住,披风触手温暖,还带着赵权的体温,长亭拿在手里,正不知该不该推拒,却听赵权冷声道:“还不快披上,缩手缩脚的成何体统!”
长亭听他语气嫌恶,反倒放了心,将披风裹在了身上,登时暖和了不少。
侍卫们手脚麻利,没用多久便搭好了几个营帐,张勉吩咐几个侍卫去猎些活物来,其余侍卫便去四周查看地势,这边水草还算丰美,马儿自己悠闲地吃着草,不时甩一甩尾巴,甚是惬意。
天色已快黑尽,众人生起火,又去河边打了些水,架好锅烧起了水。
打猎的侍卫没多久便扛着些野鸡野兔,甚至还有一只鹿回来,去河边扒皮去毛,开膛破肚收拾干净,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没多时便肉香扑鼻,甚是勾人心思,侍卫们想是十分习惯,将准备好的盐,香料等物洒在烤肉上,烤得油滋焦香便离了火,放在铁盘里,奉与赵权,长亭这几日已经习惯,忙接了过来,捧到赵权面前,用干净的手帕裹着手,扯了一只鸡腿下来递给赵权,笑嘻嘻地说道:“王爷请用!”
赵权“嗯”
了一声,接过鸡腿,长亭早已馋了,扯了另一只鸡腿喜滋滋地开始吃起来,张勉捧来银制酒壶,躬身道:“王爷,山间夜寒,还是饮些酒去去寒吧。”
赵权见侍卫们都就着自己的酒壶喝着酒,对张勉道:“吩咐他们不可多饮。”
张勉应了声是,赵权点点头,接过酒,却见长亭眼巴巴地看着张勉,张勉却丝毫没注意,赵权端着酒,顿了顿,看向长亭,微微有些好笑,道:“这酒是北方草原上传来的,可烈得很,女子不宜饮用。”
说完姿态优雅地饮了一口,便放在了一旁。
长亭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您何曾当我是个女子?”
赵权故作没听清,皱眉问道:“你说在说什么?”
长亭笑道:“我是说天气好冷,也想去去寒……”
赵权斜睨了她一眼,见她眼睛里映着火花,越发清亮,想她大病出愈,心下一软,道:“不可多饮。”
说着便将酒壶递给了长亭。
长亭大喜,接过酒壶,张嘴便隔空倒了满嘴,饮尽后还砸了砸嘴,赞道:“果然是好酒!
直入心肺,就如刀子一般,实在是过瘾!”
赵权见她这般放浪形骸,和那些军士有什么区别,不禁皱眉,似有嫌恶,又看了看长亭手中的酒壶,冷言道:“酒赏你了!”
说着便起身往营帐走去。
长亭对他这般已经见怪不怪,掂了掂手中的酒壶,眉飞色舞地小声道:“有酒有肉,神仙不换,我才懒得和你生气呢。”
说完用绢子擦了擦壶口,哼起师父常唱的小调来,一口肉一口酒,不亦乐乎。
长亭酒足饭饱,往赵权营帐一看,见张勉捧着盥洗之物进去了,心下想到不用伺候赵权洗漱,更是一脸惬意,向侍卫们讨了些热水擦了擦脸,又去逗了逗马,坐在火边听侍卫们说些北方的地理风物,好不开心。
月上中天,不禁也有些困了,见张勉从赵权帐中出来,忙上前问道:“张总管,不知今晚我的营帐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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