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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兄,好像是咱们四方镇的学生!”
,看清人后,卢笙脸色巨变,连声音都浸着颤音。
“顾好自己的东西,别乱看。”
,谢见君将他按回来,前厅不断有考生来来回回走动着,同他们摩肩擦踵,他不得不将考篮护在自己身前,怕一时不察,着了道。
那考生直喊冤枉,但甭管小抄是不是他自己主动带进来的,但眼下人赃并获,由不得他分辩。
主考管学政大人摆摆手,衙役便将那考生拖出了前厅,互结的其余四人也相继被请了出去,且不论之后如何,至少这次院试,他们四人是参加不得了,连具结的禀生也会收到影响。
卢笙被考生那怨毒的眼神瞧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心底止不住后怕起来,倘若不是谢见君提前知会过他,恐怕被拖出考场的,还得有自己一份。
谢见君看他一脸菜色,出声安慰了两句,他并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被旁人加害,但自己小心些,总没有错。
因着查到作弊一事儿,后面的搜查愈发严谨起来,连里衣都须得脱去,净身检查。
好不容易熬过这搜查,谢见君依着考卷上的座号找到号房时,已经精疲力尽。
号房里逼仄,只有两块木板,经年累月地用下来,用作案桌的木板上坑坑洼洼,还有几处大窟窿,恐是前些日子下过大雨,摸上去有些湿意。
他自觉自己还算是消瘦,但坐下时也有些艰难,双腿只能蜷起,歪向一侧伸展不开。
院试是两天一日,第二日下午时刻方可交卷出考场,那便意味着,要保持这个姿势,在这小号房里带上两日,一想到这儿,他就有些头疼,只觉得浑身都蜷缩得难受。
一声哨响。
他来不及抱怨,猛提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后,便将考卷拆开。
第一题,照旧是默写《圣谕广训》数百字,这难不倒他,研磨后,便先提笔将这考题答完,放在一侧干燥处晾干笔墨。
而后,他才翻看起余下的内容,考卷上统共列了二十道考题,其中四书题十题,五经题十题,考生需从这二十道题中,各挑出三道考题作答。
他是将所有的题目都看了一遍。
许褚担心他落笔时挑题目时措辞敏感,失了分寸,给主考官留下一个轻浮印象,从而影响到自己的院试成绩,故而临走前两日,特地叮嘱过他,说选题,须得选易于理解,又不容易触及名讳,且还能展现自己才气的题目。
谢见君记挂着许褚的嘱托,便挑了几道同时政紧密相连的题。
这段时日,他常去四方镇上听赵岭讲学,还跟卢笙和宋然私下里就当近时政讨论过几次,对主考官的答题偏向,也有个大致的猜想。
如今写起策论来,侃侃而谈,下笔如有神助。
到晌午,巡考的衙役过来送吃食时,他就已经答完了两题。
将考卷和答题页收至一旁安放好后,才就着凉白开吃了小半块白面饼子。
晌午的日头上来,号房里郁热沉闷,稍稍一活动便汗流浃背,好些书生一面答卷,一面不停地擦汗,担心汗珠滴落在纸上,污了考卷。
谢见君吃完饼子没急着继续答题,日头太盛,人被照得昏昏欲睡,若是在这个时候强逼着自己答题,反而会弄巧成拙,他索性就靠在号房的木头板子上,小憩了一会儿。
来往巡考的衙役见其他书生都在奋笔疾书,唯独他在这儿悠悠然地闭眼假寐,暗想这小子别是觉得考试的题目太难,已然放弃院试了吧。
谢见君不知衙役心中所想,浅眯了二刻,只待脑袋里逐渐清明起来,才又将考卷摊开。
这会儿已然有因着天儿太热而中暑被抬出考场的学生了,多半都是怕自己写不完,硬撑着精神头,顶着大太阳答题被热晕。
学政大人便下令让巡考的衙役多送几趟凉白开,但考生们要水的人不多,毕竟谁都不想被衙役们盯着跑茅厕。
谢见君招手,从衙役那儿要了一碗凉白开,濡湿了一小段衣角,擦了擦脸颊上、脖颈间黏腻腻的汗,才感觉身子稍稍清爽了些。
晚些,太阳落了,号房里将将凉快下来。
他今日已经答了五道题了还剩两题四书义留作明日,时间很是宽裕。
天一暗,衙役就过来发薄被和蜡烛。
谢见君没用蜡烛,而是将案桌放平,支起了一张简易的木板床,接着把薄被铺平在木板上,便躺下裹着外衫歇息了。
陆陆续续听着有考生搭床的动静,大家都吸取了晌午那会儿,硬是顶着大太阳答题而中暑的考生的教训,知道只有好好歇息,方能调整好状态,以应对明日。
没多时,号房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鼾声,震得号房的木板都在微微颤动,隐约还夹杂着抱怨声。
谢见君用衣服堵住耳朵,蒙着头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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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下雨声惊醒的,一同醒来的还有睡眠较浅的考生,正手忙脚乱地找东西盖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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