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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晏这些年打扮惯了,对人的五官观察颇深,且本身的记忆力又惊人得好,所以总是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小细节。
比如他能看出来,面前的喜作,与他在梵泽寺时见到的第一面,并不完全相同,能隐约发现他的脸上动了手脚。
却听喜作依旧满脸笑意地轻道:“不是我。”
旋即耳朵微动,手中茶盏往身后一抛,直弹开了与闻人晏正对另一扇窗户。
这一扇窗户与闻人晏侧边的不同,它后头是画舫之间不同船屋的门廊,可弹开窗户后,一眼看去过道外头却空无一人,茶盏落到窗外,却也没有响起该有的瓷碎声。
闻人晏伸手拔下一旁窗沿的竹刺,看着边缘毛躁,像是临时从什么地方抠下来的。
尖端处还有些许紫黑色,看着像是涂了毒。
再抬头看时,喜作已经站起身,走到了过道的窗边,往外探去:“这里有人,但并非是要伤闻人施主之人。”
闻人晏闻言向外头走去,一到过道上,便见刚才要出去领单子的摘星阁仆役靠着窗边,整张脸呈现青紫色,嘴角流着口涎,不见血迹,双颊落有指痕,应当是被人捂了毒。
而他的手上正好兜着喜作扔出去的茶盏。
喜作也跟着出来,见状在旁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看着应是刚出了门,就碰着了那在外头袭击的人,所以才被不动声色地捂了毒。”
闻人晏先是左右探看了一番,全不见一丝他人的踪迹,只有廊道上摆着的翠竹盆景,被硬生生掰断了一截,能与闻人晏手中的对上。
他在仆役面前蹲下身,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人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或许是因为被捂的时间并不长。
他当即抬手打穴,封锁了仆役的周身穴位,以避免他身上的毒往心肺处攻去。
而后想着人命关天,要先将人背起来,送去孙敏才那救治。
但还未来得及动作,面前就横了一只手,挡在了他的跟前。
喜作抢先一步拉起仆役的胳膊,动作灵活地一把将人背到自己的身上,朝闻人晏笑道:“闻人施主这满身衣着华贵,还是由小僧来送他去孙阁主那去吧。”
闻人晏视线再次落到了喜作身上,眼中全是探究:“看来喜作小师傅的耳力功夫极好,全不像你自个口中所说的那样什么都学不到登峰造极的样子。”
那袭击的人虽然扔竹刺的力道一般,但能确定他轻功一流,且收敛气息的功力几乎能与苏向蝶比肩,就连闻人晏最开始也未能察觉外头有人。
“也是离得近,加上那人估计跑得着急,小僧才能稍能察觉。”
就是不知道,喜作到底是这是听到外头有人才扔的茶盏,还是听到人走了才扔的茶盏,或者说,那茶盏就是为了知会那人离开。
见闻人晏依旧警惕,喜作笑成一条缝的眼又睁开了些许,溜黑的眼睛里仿佛充斥起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闻人施主,小僧在梵泽寺待了已有十数年。”
说着,他就着背人的动作,动作有些别扭地撩起藏在法衣之下的手,皮肤之上错落着的,尽是黑红的皱痕,让人一眼看着便觉得反胃恶心。
又见他抬手自脸廓边缘刮了一下自己的脸。
如闻人晏先前料想中的那样,喜作从自己的脸上刮下来了一张人皮面具。
但人皮面具后头的,却并非是宣州印,而是与他手上如出一辙的皱痕,密密麻麻地攀附在他的脸上,万分骇人。
喜作维持着笑容,解释道:“我曾是乡中农户的孩子,后来家中走水,家人在大火中尽数丧生,唯有我一人侥幸逃生,后被师父救下带回梵泽寺的。”
他初到梵泽寺时,不仅是脸,连同整个身体都被大火烧得满是红痂,连同嗓音也比常人要嘶哑许多,光是看着就令人心觉恐怖,所以喜作难免被其他人下意识躲着避着,也都不太敢直面与他说话。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喜欢待在目盲的苦作身边。
苦作看不见他那些红痂,自然也不会用害怕的目光对着他,这一点会让喜作感到安心,也让喜作感到心喜。
“师父见我可怜,托寺中佛医为我治伤,可惜佛医没有神医谷圣手那能活骨生肌的本领,去不了我这满身的疮疤,所以就给我做了这面具。”
说着,喜作顿了顿,又道:“此事寺中的人都知道,但也只有寺中的人知道,不料会引起闻人施主的误会。”
闻人晏看向喜作,他脸上、身上的伤疤看着并不似假,可心中依旧不能尽信他口中所说的话。
不过闻人晏还是听着颇为诚恳地回道:“看来是我错怪喜作小师傅了,当真抱歉。”
谁想喜作立即就蹬鼻子上脸地回道:“无妨,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小僧是不会怪罪闻人施主的。”
“那真是多谢喜作小师傅大人有大量了。”
仔细想来,摘星桥市上确实混进来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人,且混进来的应不止海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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