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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一扫,房顶上的茅草,土墙上斑驳的黄泥都在提示着这户人家的清贫家境。
胡玉溪眉眼一耷拉,感觉一群乌鸦“呱……呱……”
飞过,怎么就穿越了呢?
“我不想穿呀!”
胡玉溪内心一阵哀嚎,虽然她在现代是无房无车无男友的“三无女青年”
,可是她有份凑合得过去的工作,每月刨去各种吃喝拉撒的费用还能存点余款,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的,而且在号称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生活了近三十年,再转到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这让她如何能适应,光想想都觉得渗得慌。
更悲催的是这个叫胡珍珠的小丫头,处境着实艰难,有一个毁了容的老实爹,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娘,还有一个早产病弱的弟弟……
胡玉溪不禁的打了个冷颤,心里无数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泥妹,要不要这么坑姐呀,她一个城市里长大的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如何能在这样贫穷落后的小山村生活下去,更别提如何发财致富奔小康了。
各种杂乱的念头闪过,胡玉溪顿感五味杂陈脑门越发的疼得厉害了。
“哟……疼死人了。”
她伸手想要摸摸头上的伤口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娘,快点,快点,姐姐醒了。”
胡平安牵着妇人匆忙的急步而来。
胡玉溪抬眼望向迎面而来的母子俩人,妇人上身穿着开襟的青色粗布夹袄,下身是洗得发白的藕色长裙,头发有些凌乱松散,神色哀愁脸颊消瘦,略微红肿的眼睛显露着忧心,这是胡珍珠的娘李氏。
“姐,你好些了吗?”
胡平安上前急切的问道。
胡玉溪看着陌生的弟弟并没有做声,胡平安应该七岁了,眉目清秀,脸色却有些蜡黄,个子明显比同龄的小孩瘦小,因为是早产儿身体时常犯些小毛病,起名平安就是希望他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李氏轻轻的摸了摸胡玉溪的额头,转过身把桌上的药端了过来,沿着床边坐下,拿起勺子给胡玉溪喂药,胡玉溪也没拒绝,顺从的张开嘴,她喉咙正干哑难受,药虽苦了些好歹能解渴。
皱着眉头把一碗苦药喝完,胡玉溪感觉嘴都苦麻了,于是大着舌头说:“水……我要喝水。”
李氏急忙转身去厨房取水。
“姐,很苦吗?苦才有用哦,林大夫说苦口才是良药,好好喝药病就好了。”
旁边的胡平安一脸认真的说着,他因时常生病常喝着苦药。
胡玉溪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小脸,心中蓦然泛起一丝酸楚,扯着脸对他笑了笑哑着声道:“嗯,好好喝药病就好了。”
胡平安顿时咧嘴一笑。
李氏端着两个碗进来,胡玉溪见了,忍着痛挣扎的坐起了身子,伸手接过碗,“咕噜咕噜”
一口气把水喝完,缓了口气感觉舒服许多。
李氏接过空碗,把另一个碗递了过去,胡玉溪接过一看是碗青菜粥,粥面上零星的漂着少许油花,她肚子早就饿都咕咕叫了,于是三口两口的就把粥喝完了。
李氏怜惜的看着她,拿过空碗后示意让她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
胡玉溪虽然不困但也顺势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们相处,也害怕露出马脚,只能装睡了。
“姐……”
胡平安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刚想问话,李氏便冲着他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平安扁扁嘴勉强点点头,李氏对他安抚的一笑,转身拿起碗后牵着他走了出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胡玉溪睁开眼偷瞄了一下,看着李氏拉着不大情愿的平安慢慢走远,她轻舒了一口气,对于还相对陌生的亲人面对他们感觉还是很有压力的,她有些鸵鸟心态的想躲避着。
胡玉溪总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可身上的阵阵疼痛却时刻提醒着这不是梦,“哎哟……”
她摸了摸疼得有些厉害的左肩,分明是肿了一大块,回想起来应该是滚下山的时候撞到了石头,继续动了动腿,右脚还好感觉正常,转到左脚的时候小腿一阵疼痛,估摸着也是磕到了,还好没有骨折之类的,要不,以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习俗,就得在床上躺上三个月,以这穷困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
艰难的避开伤口侧了侧身,面对这破旧灰白的墙面,各种思绪纷纷杂杂。
回想起现代的自己,胡玉溪有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她因高考的时候成绩一般,所以服从调剂读了门万金油的专业——市场营销,因为这个“什么都会一点,但啥都不专精”
的专业,她毕业后找工作没少吃苦头,混了三四年后工作依然稳定不下来,后来她姐感觉她这样混日子实在不得力,于是厚着脸皮找了熟人把她弄进某事业单位混了个小文员,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而且工作也简单,对于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的她来说很是满足了。
想起姐姐,不由的就想起了她的爸爸妈妈,明明前几天还挺高兴的回家吃了晚饭,一转身居然就变成了永别。
鼻子一酸泪水顺势而下,虽说老爸老妈总是千篇一律的念叨着自己的终身大事,但胡玉溪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脱离父母的唠叨式的关爱,想到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心情,眼泪更是哗哗的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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