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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呢?不过此时宴上人来人往,他来不及细究,也意识到方才那样说话确实显得有些轻浮,于是举杯抱歉,“是我唐突了。”
郗薇抿唇,没有答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江太妃脸色有些不好,正柔和了神情准备圆场,不过一声尖锐的高声唱喏打断了她。
“陛下到,太皇太后到,两宫太后到——”
含章台的众人听闻此声,全部站了起来望向玉阶来处,夜风将新抽芽的柳枝吹得娉婷袅袅,身着玄色金龙十二章相衮服的皇帝亲自搀着太皇太后在前,盛装的两宫太后相扶在后,在宫人侍婢的簇拥下上了玉阶,行至迎台中央。
宗室群臣尽皆下跪不敢直视,齐声山呼“万岁”
。
两宫太后一左一右搀过太皇太后坐于帝王旁侧,李赢站于御案之前,微微抬手,“今日福寿双星,吉日良辰,众卿免礼。”
群臣拜谢起身,李顺捧着圣旨上前,重新宣读了一番今日在太庙祭祀册封圣母皇太后的旨意,并将太常寺占卜的吉祥话一一宣读了出来。
众臣举杯恭祝圣母皇太后蒋氏入主翊坤宫,福寿双全,直道皇帝孝心可嘉。
蒋太后起身,接了这杯酒,与群臣共庆,李赢祭酒敬告天地,随即宣布宴始。
一时间含章台上钟鼓鞭炮齐鸣,正中看台丝竹管乐奏响,笙歌曼舞,端着瓜果酒肉的宫人侍婢们穿行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那边群臣挨个朝皇帝敬酒恭贺,而另一边宗亲则上前跟蒋太后见礼。
安乐、馆陶二位公主邀大长公主一起上前,她们论理跟蒋太后张太后是姑嫂,总该挨着要跟刚刚回到上京的新太后见礼的。
太皇太后有心想缓和大家的关系,哪怕身体不好,今晚上也是十分给面子的过了来,要知道去年除夕宴她可都是没有参加的。
见大长公主她们过来,她拉了蒋太后的手,笑道:“当年你们几个在太学,哀家可是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这一转眼再见,就都已经快到了该含饴弄孙的年纪了,哀家也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
皇帝尊她为圣母皇太后,仰仗的就是一个“孝”
字,蒋太后当然不会拆儿子的台,闻言赶紧道:“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身子骨健朗着,又有太医仔细调理,定会长命百岁的。”
安乐公主也跟着凑趣儿,“那可不,陈太医向来擅长调理养生之道,陛下又在逢恩寺为您请了长生,您呀,可是咱们宫里的定海神针,定会万寿无疆。”
这话说得,太皇太后指着她笑骂,“你这猴儿,那哀家岂不成了老不死了?”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跟着笑了,这场面倒算融洽,张太后轻咳一声,应道:“您当然了,还等着您抱重孙子呢。”
“哦?重孙?”
大家的目光跟着太皇太后看向了张太后。
要知道李赢他们这一辈人其实当属烈帝最大,不过他没有留下子嗣就暴毙了,诸因公主远嫁回羌,听说是生了几个孩子,但因为两国相隔甚远,从来未曾回过越宫,其他人旁支倒是婚了不少,但嫡支虽到了年纪的不少但均尚未婚配,太皇太后这身体,虽说长命百岁,但谁都知道也就这两年的事儿了。
张太后这一声,也不知是知道了什么内情私隐,还是无意间脱口而出,大家都是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人了,直觉她就是前面的意思,纷纷等着看是不是要宣布什么喜讯。
果然,大长公主看了眼江太妃,两人手拉着手站了出来跪到了迎台前,太皇太后见此,眉毛几不可查的皱了起来。
“太皇太后,两宫太后容禀,今日着实良辰吉日,臣妇想沾沾光为两个孩子讨个旨意。”
自两人一前一后站出来,整个含章台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此处,就连李赢也不例外。
谁都知道衡阳翁主苦恋临江王李亘数年,前些日子还曾在王府门口砸精贵瓷器让人猜测是要一刀两断,如今这两府的话事人又一起站出来讨旨意,原来之前的事只是衡阳翁主耍小脾气,人两府好好的呢。
大越允许封国自治,老临江王曾经是高祖皇帝最心爱的小儿子,他的封地不仅富庶且矿藏丰富,不过大越还有个规定,就是除非皇帝特赦,封国血缘过四代则会收归国有。
临江王府到李亘父亲那一代刚好四代,论理说李亘是不能继承临江王的爵位跟封地了的,他们这一支也该从主支分出,但是当年由于他帮大长公主找回了女儿,在大长公主跟亲姨母张太后的斡旋下,烈帝同意将临江王府的爵位保留,只是因为封国国情特殊,李亘一直不得就藩。
临江王府经营封国这么多代,内里多有钱就不说了,从临江王府的豪华奢侈可见一斑,不仅拥有上京最大的人工湖花园,大越有一半的首饰工坊都是他们府上的私产。
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此处,或艳羡或嫉妒,有些人就是那么好命,不仅出身好长得漂亮,还嫁得好,难怪汝窑精瓷想砸多少砸多少,合该任性一辈子。
李赢早知大长公主之前的隐忍都是为了今日,明明是蒋太后的册封接风宴,出惯风头的大长公主却偏偏非要弄成自己的主场,她向来是想怎样就怎样的性子。
江太妃作为临江王府代表开了口,却没有得到上首几位的回答,大长公主续道:“母后,亘儿那孩子跟衡阳是打小的缘分,若非他,儿臣跟太傅也不能将女儿给盼回来,两府渊源颇深,这两孩子不管是哪方面都还算相配,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儿臣跟江太妃找逢恩寺的高僧算了,竟然得了个上吉妙签,于是今日特向母后跟陛下请婚。”
头戴冠冕的皇帝深沉威严,十二冕旒五彩垂玉珠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楚情绪,但太皇太后离得近,还是能看见他瞬间紧抿的薄唇,她下意识按了按眉心。
“阿令,这是你们两府大人的意思吧,虽说婚姻之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是民间的规矩,咱们天家可不兴,还是需得问过两个小辈的意思。”
认谁都听出来了,若这事是早就商量好的,太皇太后必然一口就答应了,偏偏此时如此说话,这里面就很值得玩味了。
李亘看了眼郗薇,径直行至中央跪下,朝迎台上拱手作揖,朗声道:“臣李亘,心悦衡阳久矣,愿以金玉琮为聘,娶之为妻,特请陛下、太皇太后、两宫太后成全。”
他此言一出,宴上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这事儿只怕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谁不知道从前一直都是衡阳翁主追着临江王跑,如今临江王当众请婚,这事儿还能有什么悬念?
郗太傅站起身来,特意朝郗薇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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