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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宫道上安静得很。
忽有一人走在途中?。
远远看去,看得清白衣青年怀中?打横抱着的是个女子,只裘衣领口深深的动物毛遮掩住大半张脸,认不出模样。
隔近了,能听见一道温和轻柔的女声?说:“子衿,我有轮椅。”
“轮椅颠簸,我用?轻功回去更快。”
国师:“……”
俗语有言贵有贵的道理,她那把?价值不菲的代步工具实在很难有‘颠簸’的功能,这宫道又平坦,以再苛刻的标准也难找出丁点不妥。
怀中?人短暂的沉默令裴子衿双手拢紧,极快地低头看了眼,往日?目空一切的瞳眸终究深深刻进去一道温和又虚弱的身影。
国师耐着性子说:“可你还在地上走。”
并未用?轻功?
裴子衿答得很快,比她轻功更快:“再走两步。”
许是首辅大人蒙人伎俩江郎才尽了,此?刻任谁也听得出这四个字中?的口不对心。
国师轻声?念她名字:“……子衿?”
“是,大人。”
裴子衿仍是那种言听计从的态度,好似天大的事都能给国师办成。
——所谓比天还大的事:用?轻功回清微楼。
国师垂下眼,声?音有点冷了:“你是看我双腿尽废,便觉得我好欺负了。”
白衣青年猛地停住脚,她张嘴想说话,又听这人慢声?补充:“不如将我放在此?处,看我爬回清微楼如何呢?岂不比你……咳,不比你哄我更有意?思?免得……白费口舌。”
第055章第55章
伫立片刻,白衣青年哑着嗓子:“您很知道怎么对?付我。”
她的脸侧留了一抹淡色疤痕,齐齐整整,是?被利器所伤。
能与国师记忆对上的是那晚宫宴——国师弹开刺向安帝的箭矢,擦着裴子衿的脸钉入柱中。
依照宫中太医的手段这点伤不至于留到现在,唯一解释是?有人故意想留下它,用了反效用的药物涂抹致使伤口严重。
无论男女,脸总是?门面,何况裴首辅位高?权重、整日?面见朝中大臣,顶着这样一道时深时浅的伤口,平白给人留话柄。
这该是?裴首辅在不长不短二十一个春秋里?较为出格的举措,像是?一根抛在外引人去挖掘其内在的线,埋在深处的东西隐秘、阴暗,不能见光。
“不过,您纵容妖狐伤了身子,刀片又被皇后?没收——即使想以?爬回清微楼的方式折磨我,也不能够。”
‘折磨’、‘对?付’,她将国师断断续续的两句话拆分成?可怕且有力的武器,仿佛无声无息中被刺得伤痕累累,必须向罪魁祸首讨得些什么,才对?得起先前的荆棘载途。
她的嗓音冷得很有辨识度,吐字清晰,带有浓浓的官腔官调。
简而言之,与她交流若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很容易被她绕进去或忽悠傻了。
国师没病到那?种程度,闻言,垂着的眼微微抬起,正对?她脸上的疤。
“如果?您愿意再喊两声我的名字,”
白衣青年近乎哄骗般又说?,“我一定会听您的。”
子衿,是?国师在某本书里?随意圈出的两个字,被用作了她的名。
不像某些人的名字那?样寄予厚望,也不像另一些人的名字那?样有甚典故,仅仅抬笔、落笔,沾墨的笔尖轻轻一转。
所以?国师不能理解她为何让人喊她的名字。
连月光都不肯造访的宫道,前后?皆无人,两边高?而冷硬的宫墙沉默着守卫,似是?刻意为谁造出适合念人名字的天然囚笼。
只要唤出声,自然会发生一些变化——或是?囚笼打开,或是?另一个囚笼从?天而降。
国师对?裴子衿略有了解,她知道极有可能是?后?者。
贪者往往有豺狐之心,她不能一点甜头也不让她尝,故而温声开口:“清微经?三、七卷抄五遍,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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