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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也就是知道自己身子见好,恐怕来日会改变主意同他算账,甚至如杀死父亲兄弟以及那些子侄一般,给他一个体面而又冤屈的死法,所以这个时候以退求进,叫自己便是日后好了,也不好针对于他,万一以后秦君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反而叫音音疑心是他做的。
他瞥向秦君宜一眼,眸中带了些警告的意味,只是碍于郑玉磬在,却不好那般明显,“侍中虽然有心归隐,但是秦王毕竟担负国之重任,将来可成大器,朕与太后将秦王交付与你,本来就是要你悉心辅佐,此事不必再议了。”
秦君宜听完后并不觉得意外,他淡淡一笑,躬身应道:“既然如此,臣还有一事要禀告,先帝虞祭礼圣人已经拖了数月之久,迟迟不肯昭告天下……”
“够了,”
萧明稷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先帝,皱了皱眉道:“秦王今日的课业与门下省的事情难道侍中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么,朕今日乏了,你下去罢。”
有那么一瞬间,他并不愿意顺着秦君宜真正的心思,直接允准叫他辞官归乡也就算了。
谁家高官显贵不到三十岁上书乞骸骨,便治他一个对朝廷怨望之罪也不为过。
音音早就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只是知道他身体不好也没什么,但是他偏偏在这样的档口说出这种话,存心是叫两人失和,还将音音吓到了。
郑玉磬看向秦君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先退下。
其实她自己也有些不自在,紫宸殿是萧明稷他们父子都住过的,而秦君宜与宁越都与她有过千丝万缕的关系,郑玉磬开口道:“侍中风华正茂,何须在意这些,你身子不好就多去让太医治一治,若是到了田间荷锄,只怕是身子愈发受不住。”
她面上存了怜惜,“若是当真受不住,你也该早说,我今日准你一日的假,等明日稍微好些再来教导元柏不迟。”
宁越听得出太后声音中的怜悯意,心里不觉微微酸楚,可是一想到萧明稷的面色,又觉得稍微平复了些许,递了水给郑玉磬,省得她心里难过哽咽,声音不似从前。
皇帝说退下的时候秦君宜只是一顿,但是郑玉磬开口说了,秦君宜才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而后退下,萧明稷心里不是不恼,只是这份恼怒又不能发作到郑玉磬身上,甚至还得有心哄她消气,几乎将锦被的一角捏得褶皱满满。
内殿的内侍都自觉退了下去,连带宫人也是一样,除了宁越。
良久之后,郑玉磬冷冷道:“真的是你?”
萧明稷想了想,却没有骗她的意思,眼睛直视着郑玉磬一瞬间冰冷似霜的面颊,道了一个是。
果不其然,郑玉磬勃然变色,气得甩开他的手起身,胸口起伏不定,“我早就觉得不对,萧明稷,你当初拿来骗我的佛珠,是不是就是……就是我丈夫的肋骨?”
她一连问过几次,萧明稷都矢口否认,只是女子悉心敏感,对他始终存有疑虑,最初戴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再也没有贴身藏着过了。
“音音,他如今已经不再是你丈夫了!”
萧明稷方才因为两相缱绻而生出来的欢喜被这一句话激怒,可是又不能对郑玉磬做些什么,随手将宁越方才递给她的杯子掷到地上,想要去握住郑玉磬的手叫她亲自来抚摸自己的腹部,那里到底受过多少比那文弱书生多上十倍的伤痕。
秦君宜身上的伤痕都是他出于妒忌给予的,但是他身上的伤却一小半是因为想要建功立业娶她,另一大半更是因为护着她。
这才最叫人伤心,上天已经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了他,早知道如此,就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同音音毫不犹豫地说了,也不至于现在翻出旧账来说。
然而宁越却在他投掷茶杯的第一刻挡在了郑玉磬的身前,原本距离郑玉磬该有几寸的茶盏硬生生砸在了宁越的怀里,叫他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几声,似乎带出来一点鲜血,沾染在那精致的面具上。
但是宁越到了这个时候似乎还记得君臣主奴的尊卑,他不敢在皇帝的面前一直咳嗽,强行压住不适,喑哑哀求:“还请圣人恕罪开恩,太后娘娘也是大病初愈,只是挂念秦侍中,并非有意触怒圣人,还请圣人不要见罪。”
“你给朕住嘴,”
萧明稷见内殿无人,只有他还在碍眼,心头火气是压也压不住,低声怒斥道:“朕与太后如何,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多嘴多舌?”
他根本就没想打到郑玉磬,但是被这混账这么一挡,反倒是显得他好像真有心对郑玉磬施暴,他气息不定,胸口起伏,哪怕话里存了求和的意思,可声音自然不如方才柔声细语:“音音,你过来……”
“奴婢身份微贱,自然不敢多话,”
宁越连连磕头,可是额头竟然不见红肿,只是柔声哀求道:“还请圣人宽恕太后,娘娘身子孱弱,恐怕经不得天子雷霆之怒!”
郑玉磬原本就被萧明稷千依百顺出了几分脾性,她肯哄着萧明稷的时候当然也能妩媚动人,甚至自己享受,然而本来就是萧明稷的错处,却偏偏要她低头认错,甚至对她摔了杯盏,又要同他身边人生气。
“你凭什么这样理直气壮地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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