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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铁匠并不恼怒,只是嘿然一笑,说道:“这蒸馏锅的样式有些古怪,若是像平常那样敲出来,恐怕有些麻烦。”
“要是用泥范来做呢?”
赵乾笑着问道。
老铁匠眼睛一亮,但又轻叹一声道:“泥范之法虽然轻便,可成型之后难免会有气泡,就怕公子日后用起来的时候,会徒增不少麻烦。”
赵乾点点头,笑道:“无妨,老先生尽力就好。”
对于这郑家铺子能否做出自己满意的产品,赵乾本就不抱多大希望。
他之所以跑这一趟,只不过是想在自己拿出那一套蒸馏设备时,被人问起能有个说法搪塞过去。
所以在得知这蒸馏锅制造难度过高后,赵乾的心里并未有多少患得患失。
老铁匠沉默了半晌,又指着这图纸上的铁管,说道:“这图纸上的尺寸若是没有标错的话,老夫倒觉得这冷凝管可以换用竹管。
一来,这铁管打造难度太高,二来,这竹管成本较低,且密封性也不比铁管差,日后更换起来,也较为方便。
不知贵客意下如何?”
赵乾原本也想过用竹管代替,最后之所以决定用铁管,还是因为铁管与蒸馏锅之间的缝隙,可以用铁水浇铸,要是换用竹管,就难保这蒸馏设备的密封性。
赵乾将自己的疑惑说出之后,那老铁匠却是哈哈一笑道:“贵客多虑了,若是改用竹管,则可用鱼胶来填补缝隙,而且这鱼胶的密封性,可一点都不比铁水浇铸来的差。”
“若真是如此,那就依老先生所言吧,刚才谈的兴起,倒是忘了问老先生,这工钱该给多少了。”
老铁匠眼中精光一闪,笑道:“不是老夫吹嘘,这雅州城内,能做出这东西的,恐怕只有我这一处,不过贵客要是愿意将这绘图送给老夫,老夫愿意不收贵客一分钱,贵客觉得如何?”
赵乾微微一愣,笑道:“既然老先生也是聪明人,那在下就坦诚布公了说吧,这份图纸可以给老先生使用,不过咱们得换个条件,那就是以后我再到老先生这儿做东西,老先生还得不收我的银钱。
当然,在下自然不会让老先生吃亏,只要老先生感兴趣,在下以后拿过来的图纸,老先生都可以留下。”
“贵客如此爽快,老夫又怎能让贵客独美于前,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又和这老铁匠商讨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后,赵乾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这一趟的结果虽然未知,但老铁匠的胸襟确实让赵乾很是佩服,能有如此超期的目光,也难怪郑家铁匠铺能有如此名气。
蒸馏锅的设计图纸虽然珍贵,但这种东西,想要捂上一辈子不让人惦记,显然是不可能的,能用这张图纸给自己换上一张终身免费券,自然是件百赚不赔的生疑。
赵乾在后世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他也知道,一个行业中真正能赚钱的无非只有两种人。
一,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二,能一直坚持下来的人。
蒸馏提纯本就不是什么高技术含量的东西,一旦他在雅州打响这第一炮后,效仿者必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所以,他赵乾想要的,只不过是这第一茬的韭菜和一炮而红的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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