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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粮仓,赵军利用暗道,前后夹击西齐军队,西齐防备不及,死伤惨重,成封因带残余布众多往西侧山林逃窜,原有意借着山林地势躲避赵家追兵,未料到在此遇到埋伏,成封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西齐兵众被一路追撵,如今又遇到埋伏,早已身心俱疲,哪里还有心思作战,数万残余被吴治千人拖住步伐,待赵军部队追上来,更是无了斗志,多有投降之意。
成封因身中流箭,摔落马下,不待起身,已被吴治领军团团围住,他深知见大势已去,仰天长叹,连番征讨失败,此番又丢高峰,他自觉已无颜再去面对陛下,如今若被赵军擒住,左不过一个死,与其受辱而亡,他到宁愿自我了断,思及此,不待他身旁人反应,抽刀自刎而亡。
众人大惊失色,西齐主帅已死,军心已崩,多数弃械投降,不肯再战,赵军很快掌控局势,生擒西齐将士几千余人。
忠武将军张忠化自知陌路,喟叹一声,成将军无路可走,他何曾又有处可去,原就是判了赵家之人,如今还有何颜面见旧主,他抽剑欲自刎,那剑忽被人拦住,听的来人道“张将军,不可!”
张忠化见旧主,忍不住道“郡王,臣乃贪生怕死之人,今日既愧对陛下,亦无颜再见郡王,望郡王念在昔日情分,许臣一死以全忠义。”
赵观翻身下马,道“将军言重,当日亦是本王无能,才让张将军落入如此两难之境。”
他说着,抬手欲扶张忠化站起,道“况我关中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将军能力出众,正该为匡扶社稷献力,折损于此,岂不可惜。”
张忠化闻言,痛哭流涕,当日丢高峰县,乃是李善一意孤行,狂妄自大所导致,哪里怪的上燕郡王,他今日如此说,不过是劝慰自己宽心,能遇上如此胸怀主上,如何不能让他感动,他道“臣必定肝脑涂地,以报郡王之恩。”
赵观如此行径,莫说赵军中人感叹他有气量,便是一旁重伤的刘海成亦十分佩服,他见燕郡王年轻,原以他是骄纵儿郎,不曾想他有如此胸怀,容人雅量,如此看来,输在他手中到不出奇。
战事了,赵观命人清理战场,吴治带人掩埋尸体时,不禁想起山林间那几人,若说起来,倒是颇有骨气,尤其是那为首小将,人已成了血葫芦亦不曾有屈服之意,当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若非当时郡王消号来的紧急,说不得要劝他几句,一时到有些可惜,待此件事了,带了几人进林间,欲替那几人收拢尸体。
未料及,清理时发现,那尸体少了一个,从衣服来看,正是当时领头的小将,他面色一变,没想竟然是没死,还真是命大,当即命人在附近搜寻,但并无收获,一时间倒是不知这人是如何逃脱,分明那时已无意识,但事已至此,他只好作罢,况这会高峰大捷,逃跑一两名将士倒不是大事,便不再纠结此事。
淇县去往梨县,快马不过一日,慢些两日也可到,江怀顾虑江絮身体,路上走的很慢,第三日傍晚才到了梨县城门。
城门已经关上,只能第二日再入城,城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有衣裳破烂者,亦有锦衣华服之人,多是狼狈之色,江絮思及近日高峰战事,猜测这些人多半是从高峰县而来,到不知如今战况如何?
江怀知道她心事,找了个借口寻人了解了几句,才知西齐大败,主帅成封印自觉愧对西齐,已自刎与军前,此事重大,莫说高峰周围,恐如今整个西齐都在传此消息,其他将领之事,倒是很少有人知道。
江絮闻之,既感慨成封因之举,又越发忧心石凯安危,细思下道“阿兄,高峰如今情况已定,不若我们先去高峰。”
江怀本想让她在梨县修养几日,在梨县由刘娘子看顾,他可放心前往高峰,待高峰事了,再回梨县接她们一到回关中,如今知道她担心旧友,他在金城郡中亦得了石都督的举荐,对他倒是颇为感谢,便道“既无石将军战死消息,多半是被俘虏,燕郡王此人宽宥,并不杀俘虏,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倒是你身子未好,经不得赶路,不若我先去高峰探一探情况,若是遇到石将军,便带他来梨县,如何?”
江絮自觉身子已经好了,但江怀如此说,她不想他在为自己担忧,若是她跟随,去了高峰,他恐还要分心照顾与她,便不再坚持,两人如此商量,待天明,便一同进城去了刘娘子家中。
刘娘子乍见江絮,说不出是惊是喜,早在刘安回来时,已经告知她江少监还活着的事,她是早有心里准备,只如今见一位肤白俏丽的女子站在她面前,虽还是以前的轮廓,到底不太敢认,还是江絮先开口道“淑娘姐姐,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声音倒是一如往昔,她忍不住红了眼眶,道“托少监的福,到还安生,只少监倒是比往日瘦了不少。”
江怀去金城郡时,留了不少金银与她,如今她在梨县倒是衣食无忧,家中亦有三个娃娃护着,少有人来骚扰,日子过的到还算可心,如今又见着了江少监,她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刘安等人亦是第一次见江絮如此模样,与往日他们心中的江少监完全不同,但那说话的语调,又十分相似,忍不住盯着她看,今日阳光正好,她穿着香妃色的衣裙站在院子里,太阳打在她脸上,恍如替她镀上一层柔光,分外出彩,刘安年岁大些,不禁红了脸,悄悄别过眼去,倒是刘梦年岁小,说话随意些,她道“少监真好看,我长大以后也要像少监一样好看。”
江絮笑看她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看向刘安三人道“我听阿兄说当日救我,你们也出了不少力,到还未曾谢过你们,日后若有什么难事,便只管与我说,必定全力以赴。”
她笑起来更好看了,刘安有些害羞,别过头道“少监与阿姐有恩,我们是替阿姐报恩,救少监也是应当的。”
刘娘子闻言,忙道“絮娘莫听他胡说,恩情哪里是这样算的。”
又对刘安等人道“少监宽厚之人,你们莫要欺负她,到外面玩去,一会吃饭唤你们。”
江絮待他们走后,方对刘娘子道“淑娘姐姐也算是是苦尽甘来,日后有这三人在,日子倒是能安心不少。”
刘娘子道“这一切还都多依仗少监,当日若无少监,我恐早已不在人世。”
江絮不言,若非刘娘子真心待人,这三人亦不会真心待她,何谈替她报恩之事,当初她虽有些小心思,但如今也算是相互成就。
江怀并未久留,翌日,便一人启程前往高峰县,梨县与高峰不远,快马不过大半日功夫,待傍晚时分,江怀已至高峰县,赵达正在院中饮茶,见他独自归来,神色黯了黯,道“只你一人?”
江怀知他想问江絮之事,如今他已明白絮絮的心思,倒不好主动提及,便道“回世子,只卑职一人归来。”
赵达冷哼一声,道“她能让你一人回来,估计是想早日知道高峰战况,你告诉她,她想找的人如今下落不明,莫要在他处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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