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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馥汀兰放在我的膝盖上,她还沉沉的,没有苏醒的意思,那古钱币形态的血色暗影只是恍惚一下,被攥紧拳头后,她的整只手像血色一般艳红的发着光,我不敢再触碰,更确切的说是我不再触碰到她的皮肤,那古钱币便消失了,让我仿佛以为一切是我的幻觉。
后来我时常想,如果不是这次偶然,不是我鬼使神差的上去抓住了她,会不会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身上真正的秘密,即便是亲眼看见了这一次,我也至今还是很难相信,那一切是真的,现在想想皆是唏嘘。
“馥汀兰!”
我无力的大声喊着,我使劲摇着她的身体,她始终不醒,我的确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于是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摸向她的鼻息,确定那微微的喘息方才放下心来,虽然我知道她是永生之身,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也被憋得满面青紫,确是心惊。
我此时才知道眼前的馥汀兰远比我想的复杂,她最后晕倒时遭受着万劫不复的样子,深深镌刻在我的心里。
我发现我属于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体制,在黑暗中我骤然想到,陈思源肯定知道她的秘密,我摸索着手机,手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现在细想想,一切巧合都好像个被事先安排好的计谋,比如那拍卖的镯子,又比如井楚然的出现,媒体的蜂拥而至,陈思源对我发出的求救讯号,我的冲动之举,十夜的出现,玉簪的展出,一切人物的出现,还有馥汀兰这次的晕倒,不管一切是在算计或不在算计之中,但是已经像蝴蝶效应般挥发,不可收拾,如若真有人悉心安排这一切,那这人十分懂得拿人的软肋。
我的灵魂与精力仿佛都在刚刚的奔跑中耗尽了,竟一时不知这样的情况该怎样处理。
我将馥汀兰好不容易移到一旁的沙发上,开始甚是有条理的推想如何唤醒她,边努力摸向门口。
我本意想要找个有开关的位置,一路探过去,碰倒了什么东西,当我正要触碰墙壁上的开关时,突然看见门边一个晃动的人影,那是一个不高的男孩子,正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我,我如五雷轰顶般愣在原地,确切的说他并不是人,只是个半透明的影子,几乎快要散开,努力的维持着人的形貌。
我钦佩我的胆识,竟鬼使神差的将手伸向他,当手从他的身体中穿过,我饱受惊吓,失声尖叫着,跌跌撞撞向后退了几步,几乎叫到快要昏厥过去,那男孩还站在原地看着我,我很想谁突然冒出来将我打晕。
我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果然立刻引来了一个人,当那人站在门口时,仿佛一束光穿透了整个房间,是十夜。
我坐在地上,身上满是灰尘,恐惧的看着空空的墙壁。
他摘掉口罩,露出祥云般的眼神,“是我,你还好吗?”
我整个身体有如进了冰窟窿一般,冷着打颤。
这辈子恐怕只有这一次,我哭的如此失态,已经不能用丑态两个字去形容。
我突然失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红着一双眼睛,竟然重重的跌向他,十夜一把抱过即将再次跌倒的我,紧紧扣住了我的腰。
“带我走!”
“你怎么了?”
十夜扫了一眼沙发上晕倒的馥汀兰,那张脸实在让他印象深刻。
我依旧重复着,“给陈思源打电话,带我走……”
他发出轻轻的温和的声音安慰我,“没事了,不管怎样,已经都没事了。”
我很迷恋那拥抱的温度,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是那种让人安心的味道,也许是因为他的安慰,我终于镇静了下来。
如今有些细节已经记不起了,只记得那时候由于他的出现,我躲过了最恐惧的时刻,他在两次危机之中出现,像一道光毫不犹豫的照亮了我,已经顾及不了他是如何找到的我。
我借用了他的电话,找到了陈思源,陈思源很快出现,抱走了馥汀兰,并叮嘱十夜先带我离开这里,晚上要把我送回家。
十夜第二次看着馥汀兰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虽然依旧惊讶,但他很清楚并不是因为这个我发出惊叫,因为在我的脸上,他已经第二次看到过这样的魂飞魄散之感,同样的黑暗环境,他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十夜通情达理,竟然自始至终没有问起我今天发生了什么,这大概是他为人最暖的地方。
他将我抱上车,我的身体渐渐镇静下来,声音嘶哑的厉害,我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带我离开这里……”
这是我第二次请求十夜带我离开,甚至于已经被动的感觉,只要十夜在我身旁,我就可以远离那些恐惧。
“别怕,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为什么我碰到她时,她会那么的痛苦,我没有办法去拥抱她,没有办法去亲近她,那血色的印记是什么,那个似人非鬼的男孩又是什么?在一切事情出现时,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一度认为我是疯了,在十夜的车上不停的流泪。
是的,她从来都拒绝触碰我,在我记忆深处,我从未感受过那种母亲对女儿的亲昵,甚至怀疑过我们的关系。
可我现在很肯定的是,我与她奇怪的人生有着切切实实的关联,比如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我们不是双胞胎,为什么会如此相像?那向我吸附而来的红色古钱币形态的血印又是什么?为何会让她如此痛苦,如此恐惧。
当我安静下来后,我不停的思考这些问题,也许一切与我看到的都不尽相同,抛去那样猜测,我发现我更多的想要关心她,我明知道馥汀兰是不死之身,可是脑子里满是她晕倒前痛苦的样子,那种焦虑、恐惧、担忧的情绪在我心中纠缠,当时的情绪就如我此时的描述一样混乱无比。
我中途用十夜的手机给陈思源打了几通电话,得知馥汀兰安好,最后一通电话得知她已经苏醒了,我才放下心来.陈思源提出派人过来接我,被我拒绝了,我甚至想着是不是我害她变成这个样子,整个那段时间我像被宣告死亡的过程一样,没有一点主动的可能。
“你是说不想让我打扰她?是她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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