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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淋了雨,嘴唇都发白了。”
须臾间,铜镜里的那个人,便是副乌发成云,唇似樱果的模样了。
毌夫人哪里知道她和桓行简之间那些隐晦曲折,当她从洛阳来,定是不知如何想念,竟敢独身跑来找,一时间,佩服嘉柔这份勇气,又想她这般痴情倒未免自苦,心底唏嘘地不行。
嘉柔却不甚在意梳妆打扮的事,听毌夫人问话,不是微笑,就是点头,少了两年前那股稚态与活泼,眉眼依依的,多了几分柔媚。
“好了,”
毌夫人替她端相,扶她起身,“大将军该等急了。”
走到前厅,檐下雨声不住,一室清幽,桓行简正和毌纯就着烛火闲闲地下棋。
一抬眸,明媚的面孔惊鸿一瞥地撞进了视线,桓行简不由莞尔,手底摩挲着的那枚棋子随意落下,一推棋枰:“我输了,毌将军,改日再战。”
当着毌氏夫妇,他那个目光毫不避讳,眸子里分明炽热,上下欣赏,好似早用眼睛将她剥了个精光。
嘉柔难为情地偏了偏头,不跟他对视,只走到毌纯身边,焦急道:
“毌叔叔,我在茶安镇救了个信使,他从合肥来,合肥等着毌叔叔去救,我怕耽误军情先替他来了。”
话里蹊跷,毌纯把个探究的眼神往她脸上看去,嘉柔立刻会意,红着脸道:“毌叔叔,我在茶安镇的事说来话长,”
她恳求地望向毌纯,“我看信使一脸的伤,他人精疲力尽的,我猜,肯定不知怎么脱身出城的,毌叔叔,你会率军解合肥之围的吧?”
早就想跟诸葛恪痛痛快快大战一场了,不仅是毌纯,寿春上下的将士窝里不动,等了这么些天,愣是等不来桓行简的一声令下,实在恼人。
借着嘉柔这话头,毌纯眉头一蹙,当即跟桓行简请命道:“大将军,属下……”
桓行简靠在足几上,双履在榻下,虽在军营可脚上一双白绫袜子却浆洗得如新。
嘉柔认出自己做的鞋,心里忽就酸软下去,飞快掠他一眼,青鬓白肤的,一双眸子湛然犹如冬夜寒星,有意接她目光,嘉柔立刻觉得自己像一只小虫子溺死在了当下的水域里,翅膀软软的。
“不可,”
他利索打断了毌纯的话,脸上一点不急,“时候没到,看来诸葛恪士气正盛,信使既然还都能跑出来,看来张田没到不能撑的地步,再等等。”
“大将军!”
毌纯不甘心地喊了他一声,满眼是但求一战的渴望,桓行简视若不见,扶案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下四肢:
“麻烦夫人给我备间房,我今晚留宿。”
话是吩咐毌夫人的,眼睛却看向嘉柔,一眨眼,有点逗弄她的意思。
岂料嘉柔那双眼几乎要喷火,瞪着桓行简,活像只被惹毛了的昆仑妲己。
她愤恨极了,辛辛苦苦赶来只为及时知会寿春方面,那个信使呢?他冒死出来又为的什么?
嘉柔忍气,板着脸跟一路客气热情的毌夫人走,后院芍药开了,吟风泣露,千娇百媚,又有梧竹掩映,绿纱覆窗本十分颜色的景在摇曳的烛台朦胧间也辜负了。
进了屋,人都离去,桓行简的一双眼立刻灼热起来,像养精蓄锐已久的豹子,忽就敏捷地把眼前的猎物捕捉到手:
“我本想着,怎么也得晾一晾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他边说,唇边热切地找了上来,含住嘉柔的耳珠,就是好一阵噬咬,“可一见了你,我想还是算了,**苦短,日后我腾出手再好好罚你。”
这才是温香软玉在怀,桓行简躁得难耐,脑子里一想嘉柔悄然无声就跑了半点留恋没有又恨得牙痒,打定主意今晚折腾死她。
一手探进衣襟,刚要动作,脸上忽挨了清脆一掌。
嘉柔头发被他弄乱了,衣衫不整,涨红着脸:“你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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