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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穆涵本人来都没来,只遣长史来问疾,得知李郁萧竟然好转,长史显见是吃一惊,和榻上李郁萧大眼瞪小眼,而后一溜烟儿地跑出去送信。
留下李郁萧心里琢磨,怎么,他的凤皇殿竟然还真有不透风的墙?他的病怎么样,夜里醒几次,喝几杯水,见什么人,吃什么饭,竟然还有穆涵不知道的事?凤皇殿竟然还有不听命于穆涵的人?
记忆可不是这么告诉他的。
从前李郁萧还小,刚来洛邑,想念远在封地的母亲,凤皇殿有个内侍是他的玩伴,看他哭得可怜,因答应替他给母亲送信。
原身读书奇差,写字也没有好好练,但是给母亲的信可谓一笔一划誊写得极其认真,薄薄一张笺子小小的人儿捧在胸口暗暗期许,乌鸦反哺,寸草思晖,只想问一问远方的母亲是否安好。
第二天他就等来这名内侍被杖毙的消息。
没有理由没有罪名,穆涵领着旁观,原身吓得哭都不敢哭,稍后,又当着他的面儿将那封信烧成灰烬。
有这件事作例,凤皇殿上下噤若寒蝉,慢说是替天子送信,亲近都没人敢亲近,因此李郁萧猜测,他身边应该都是穆涵的人,怎么没把他病愈的消息禀告主子么?治病的就是你儿子,怎么没告诉你这当爹的?真是奇怪。
李郁萧又思索一刻,始终不得要领。
接着他又想起来,那内侍死后不久,太常太卜进言,说斗柄指子,箕宿成煞,主属臣是非、口舌之凶,东北不利。
东北,李郁萧登基前的封地在胶东郡,就在洛邑东北,他母亲封的就是胶东太后,又有授受传信这事,立刻就朝臣上表,说胶东太后失德,星宿又不利,不可进洛邑。
因此直到今日,儿子在洛邑做大晏天子,母亲还是在胶东郡做胶东太后。
现在这具身体和李郁萧十六七的时候有九分相像,名字也同音同字,自己又侥幸替人家的命,总是有些不可说的缘分,虽说母子亲缘不是随便能替的,但忆及这件事,李郁萧还是替原身气闷,便吩咐说要出去走走。
八月高秋,气候却并不宜人,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八月正是半冷不热天气交替,晌午的天儿原本云淡风轻,可一阵风吹来一霎云遮雾障,空气里竟然泛起一丝丝的凉意。
李郁萧走在寝殿外头的廊庑底下,身体还是虚,冷得他不自觉拢一拢袍服。
可以看出,园艺这方面原身还是有点造诣,寝宫周遭给弄的明花秀水草木成荫,而且不是一味堆砌,还挺繁简相宜。
李郁萧一路看一路走,走着走着,一抬头瞧见已经行到凤皇殿东边的配殿,宫室正门口的牌匾是篆书,仔细辨认,是“梧桐朝苑”
四个字。
李郁萧随口问跟着的内侍:“梧桐朝苑,这匾是谁提的。”
他本来闲聊,没想到听得他的问话,几个内侍却都腾地一下子拜伏在地,不约而同地一叩一哆嗦,嘴里不住告罪:“陛下赎罪”
,“陛下饶命”
云云。
?李郁萧心里一阵惊疑,这又是犯什么忌讳?他只得先叫几人起来,脑子里想来想去,他这身体小时候在宫里待得也不多,才几岁上就被打发到封地,但记忆中似乎凤皇殿的东配殿一直叫这个名儿啊。
“陛下,”
这时不远处值守的一名羽林卫脱众而出,单膝给李郁萧行礼,“梧桐二字乃先帝钦点。”
“住嘴!”
“大胆,妄议先帝该当何罪!”
刚才还蔫不拉几的内侍们纷纷精神起来,李郁萧对他们的捂嘴行为非常不齿,自己不愿意说就算了,怎么还拦着别人不让说?他亲自上前几步扶那名羽林卫起身,和颜悦色问道:“爱卿是何官职,平日在何处当差?”
弁甲直裁的儿郎窄袖束腰,披坚执锐,端的仪表堂堂,这羽林卫利索一抱拳道:“末将建章营骑羽林卫韩琰,掌凤皇殿执兵送从之责。”
“好,”
李郁萧问他,“你说梧桐二字是先帝钦定,为何定这两个字?”
“回陛下,”
韩琰侃侃而谈,“凤皇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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