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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是赶尽杀绝,还不能明说的那种?”
江依听得上火,冷哼一声。
我便继续讲下去:“不但拿了枪,似乎还动了刀剑,她太年轻,又是姑娘,不能服众,在女官里出类拔萃,迎上朝臣却处处掣肘,好在长街离殿内还有一段路,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境地。
敢在朝堂大放厥词,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如清姐姐二十多的年岁,只是副手,手下没个将领,她的话至多是句号召,可惜官阶在前,单凭这个态度已经足够激怒一众老臣了。
“京中的权贵,凡是年轻子弟,都来府门围堵。
就是要让她难堪。
几十年不挪地当个摆件看门的大鼎,吊起来挪上木板,用马匹拉来挨个砸在她门前。
一是搬出祖宗礼法压她,二是,我们力弱,确实不比西楚霸王力能扛鼎,十个人站一圈,也动不了铜器根基分毫。”
“看那个架势就是在说,不是愿意动武吗?女人怎么舞刀弄枪的?小小女子既然可以拿得起刀枪,必然也不畏扛鼎吧。”
“柳大人长了个北方胃,我帮厨,恰好在她家后院。”
那天一早内院格外吵闹,府里人都说姑娘闭门不出,是外头出事了。
岂止闭门不出,她身不由己,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她的老师有很大的权势,却也不敢维护,一点都不心疼,都拿她当一支箭,要么万事如意,要么慷慨就义。
结果非但别无他法,这个时候还要瞻前顾后,权衡利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千年百年,此后万年,局势从来不会掌在几个女人手里。
既如此,放她一马又能让别人受多大的委屈呢?那些人就是不愿意饶恕她,我这辈子没上过战场,怕得浑身发抖,好是好在有一屋子人陪着,不会一个人担心受怕孤立无援,坏也坏在这上面,一屋子女人,人质一样锁在里面。
青天白日,门外一直在撞,直到像攻破城门一样把正门撞开。
“她要低头做人,不能下场私斗,我可受不了这委屈,就推开门去,抄上掩门的长棍搬个凳子站上去,当街正对着门口的大鼎,沿边踩住,挨个踢翻,比八仙桌还宽大的鼎,老青铜器,里头混着矿铁石、香灰、枯枝败叶,乱七八糟滚得到处都是,满街狼藉。”
朝中人,他们当官的最厉害的不是见招拆招,是目不能视却能凭空猜出将有的趋势。
柳仰为此冷待我许久,其实是为保全,我明白的。
灵智未开,人同走兽一般,偏偏启了灵智,还像个提线木偶。
掌权者手起刀落,成千上万寻常人一概发配前线赴死,这些人大多连习文练武的机会都没有,只剩下一条命,还要用所剩无几的性命替人征战,受尽万苦也不忘为门楣背上牌坊,好容易有了条出路,还要窝里斗,好好的出路如此这般堵死,再来互相攻讦,冤冤相报。
风光的时候,一个个凑上来殷勤讨好,京畿排到山海关源源而来,那时败落一瞬,竟要破门闯进人家家里——私宅女眷居所肆意泄愤。
一堆混小子好对付,前后嬉笑着,只是趁乱作势欺负女官,看我出来没敢近身,撂下话就走了。
一个莽撞的查不出名姓的女人,街上一抓一大把,我可不管别人,我最不怕身在高位的怂包软蛋,一群人读了十数年的书,不能说个个都是草包,生来独享权力附带的尊贵荣耀,越忌惮清流,越是巴不得成为清流,既然做不到最好,混个中不溜的也行,于是越忌惮清流的往往不乐意沾上脏污。
我是什么人,是市井村妇,乡野人家养出来的不懂规矩的粗俗女人,便是年纪轻,手腕尚且柔软,也是个招人恨的泼妇。
权贵膝下养出来的公子哥最是无用,他们要是敢动手动脚,无异于沾染弱者,我随意报官,只说“非礼”
二字就能将他们尽数拉下水,这个就是代价,别人都怕,正巧我不怕。
一个城里住着的,天子脚下耍个肠子横啊,柳如清一定要顾虑这个,我不用,所以她能成事。
“君父手下有天下俊杰,俊杰踩着家中姑母妻姐走上仕途,女官没有助力,唯有靠自己,薄薄的一排人用衣裙叠成出路,才显得我们这样的人最可怜。
但是你想呢,我们这样的人,却是最无顾忌的,越是厉害,越多烦恼。
你这么厉害还能事事如意已经比很多人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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