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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世嘉出道有些年了,一直蹉跎于十八线,也不知怎么的,近一两年突然火了起来,风头不啻一线巨星。
成名后的郑世嘉走的是“忧郁贵公子”
路线,终日微蹙眉头,不见笑脸,显得仙气儿十足。
但传闻中他劣迹斑斑,尤其作风问题,网上流传着他跟两个男模3P的“旧闻”
,什么“三菊两剩”
什么“双龙入洞”
,虽未落下切实证据,却也骇人听闻至极。
后来郑世嘉被另一个曾跟他搞过的摄影师拿着艳照勒索,郑世嘉的经纪人辗转找上了傅云宪,没多久,事情就摆平了。
事情到底怎么摆平的,许苏不清楚,只知道那摄影师如石沉于海,从此销声匿迹。
郑世嘉主动道谢,宴请了傅云宪几回,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勾搭上了。
文珺的意思是老板与郑世嘉突然心血来潮,打算去拉斯维加斯登记结婚,但临时多了访问万源的安排,这婚才没结成。
“老板要去郊区赶个来回,让你先去接郑世嘉。”
文珺交代完正事,懒得再跟许苏扯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踩着细高跟一步三扭地走了。
文珺一走,许苏的右眼皮又开始跳了,毫无征兆的。
他揉了揉眼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半晌。
傅云宪四十岁挂点零头,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君汉律师事务所的执行合伙人,还有个很响亮的名头叫“刑辩第一人”
,依托强大人脉,近年来也常插手民商事领域,每一笔代理费都够一名普通律师奋斗半辈子的。
目前他在市里挂职着司法局副局长,不是红顶胜似红顶,社会活动多了,案子反倒接的少了。
傅云宪跟各方领导关系亲近,终日衣冠楚楚,干的基本还是禽兽的事情。
许苏算是跟了傅云宪近十年,认识他的年纪比这还早,知道他薄情寡信利益至上,黑道白道都吃得很开,也知道他枕边人不少,真心却涓滴没有,来来往往的都是炮友,倒也你情我愿。
衣冠这两个字很有意思,既指缙绅世族,也指斯文败类。
许苏对傅云宪的记忆得追溯到十来年前。
或许是时间久远,记忆发生了偏差,当时的傅云宪与这两个字全无干系,既不搭着前一层,也不挨着后一层。
许苏他爸叫许文军,许苏他妈叫苏安娜,许苏是他们婚前一夜激情的产物,人来得很随便,名字也取得很随便。
许文军是个不靠谱的。
除了长相英俊一无是处,他好吃懒做,还吸毒。
许苏十二岁那年,把好好一个家折腾得四壁空空的许文军终于如愿以偿的,因故意杀人、强奸妇女被判处了死刑。
看守所里的许文军吃了一些苦头,屈打成招认了罪,当时国内严打风潮未过,打击犯罪讲究的是从重从快从严,基本就是“君要民死,民不得不死”
般不讲理。
这个案子处处漏洞,但稀里糊涂地就算破了。
初出茅庐的傅云宪是许文军案的辩护律师,据许苏后来推断,这可能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场大案。
庭上许文军突然翻供,只肯承认抢了被害人的皮包去买毒品,否认强奸杀人。
代理过程已是障碍重重,到了最后的死刑复核阶段,律师就更派不上多大用场了。
但傅云宪六次去最高法院递交材料,一次次约见承办法官,又一次次碰壁回来。
判决之后苏安娜就崩溃了,许苏没人管教照料,就也跟着傅云宪一起四处奔走。
那时没有动车,去北京得坐十二个小时的硬座,颠得屁股都疼。
许苏累极困极的时候,就歪着脑袋枕着傅云宪的肩膀入睡,而傅云宪一动不动地让他依靠,借着微弱的台灯光线,一宿准备申诉材料。
可惜,那纸死刑复核刑事裁定书还没到手,许文军就被枪毙了。
直到枪毙前一天,许文军仍在喊冤,傅云宪仍没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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