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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的领航员说，在超重中他说话很吃力。
class=body“你在胡说什么？！”
瓦西里想大吼，但超重中也只能低声说出。
class=body从常识上看，领航员确实在胡说，飞船上的每个人都被加速过载死死压住，这证明“启示”
号在大功率加速中。
在太空中凭视觉判断所在飞行器的运动状态是不可能的，因为可参照天体的距离都很遥远，视行差在短时间根本看不出来，但飞船的导航系统可以观测到飞船很小的加速和运动，这种判断是不会错的。
class=body“启示”
号有过载却无加速，像被某种力量钉死在太空中。
class=body“其实有加速，只是这一区域的空间在反方向流动，把加速抵消了。”
白Ice无力地说。
class=body“空间流动？向哪儿流？”
class=body“当然是那里。”
class=body超重中白Ice无力举手去指，但人们都知道他说的方向，“启示”
号陷入死寂中。
本来，超重使人们有一种安全感，像是在某种保护力量的怀抱中逃离危险，但现在，它变成了坟墓一般的压迫，令人窒息。
class=body“请把与总部的通信信道打开，没有时间了，就当是我们的正式汇报吧。”
白Ice说。
class=body“已经打开了。”
class=body“将军，你曾说过那东西‘什么都不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其实你是对的，它真的什么都不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它只是一片空间，与我们周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空间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是：它是二维的，它不是一块，而是一片，没有厚度的一片。”
class=body“它没有蒸发吗？”
class=body“蒸发的是它的封装力场，这种封装力场把那片二维空间与周围的三维空间隔开了，现在两者全接触了。
你们还记得‘蓝色空间’号和‘万有引力’号看到的吗？”
class=body没有人回答，但他们当然记得，四维空间向三维跌落，像瀑布流下悬崖。
class=body“同四维跌落到三维一样，三维空间也会向二维空间跌落，由一个维度蜷缩到微观中。
那一小片二维空间的面积——它只有面积——会迅速扩大，这又引发了更大规模的跌落……我们现在就处在向二维跌落的空间中，最终，整个太阳系将跌落到二维，也就是说，太阳系将变成一幅厚度为零的画。”
class=body“可以逃离吗？”
class=body“现在逃离，就像在瀑布顶端附近的河面上划船，除非超过一个逃逸速度，否则不论怎样划，迟早都会坠入瀑布，就像在地面向上扔石头，不管扔多高总会落回来。
整个太阳系都在跌落区，从中逃离必须达到逃逸速度。”
class=body“逃逸速度是多少？”
class=body“我反复计算过四遍，应该没错。”
class=body“逃逸速度是多少？！”
class=body“启示”
号和“阿拉斯加”
号上的人们屏息凝神，替全人类倾听末日判决，白Ice把这判决平静地说出来：
class=body“光速。”
class=body导航系统显示，“启示”
号已经出现了与推进方向相反的负加速，开始向二维平面所在的方向移动，速度很慢，但渐渐加快。
发动机仍在全功率开动，这样可以减缓飞船跌落的速度，推迟最后结局的到来。
class=body在两千千米外的二维平面上，二维化的太空艇和监视员的人体发出的光已经熄灭，与从四维向三维跌落相比，三维跌落到二维释放的能量要小许多。
两个二维体的结构在星光下清晰地显现出来：在二维化的太空艇上，可以看到二维展开后的三维构造，可以分辨出座舱和聚变发动机等部分，还有座舱中那个卷曲的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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