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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子从背上抽出了武士刀，一手把不顾一切扑过来阻止她的程心推开，一手把刀旋转着挥舞起来，刀在空气中呜呜作响，像电风扇一般看不见了。
智子停下时，一小缕断发从AA头上飘落下来，她吓得缩着脖子，像冻住一般不敢动了。
class=body程心注意到智子手中的武士刀，她曾在那幢云雾中的东方别墅里见过，当时它与另外两把短些的倭刀一起放在茶案上一个精致的木刀架上，都装在鞘中，看上去那么无害。
class=body“这都是为什么？”
程心喃喃地问，更像是问自已。
class=body“因为宇宙不是童话。”
class=body程心从理智上当然明白，威慑平衡如果维持下去，美好的前景只属于人类而不是三体世界，但在她的潜意识中，宇宙仍是童话，一个爱的童话。
她最大的错误，就在于没有真正站在敌人的立场上看问题。
class=body从智子看她的眼神中，程心明白了自已为什么没有被水滴攻击。
class=body在引力波发射系统被摧毁、太阳电波放大功能被压制的情况下，程心活着也做不了什么；进一步推测：如果人类还掌握着三体世界所不知道的其他宇宙广播手段（可能性极小），在执剑人被消灭的情况下，可能会有别的人启动广播，但执剑人存在时这种可能性就会小许多，因为那些人有了依靠和推脱的理由。
class=body但他们依靠的是什么？程心不是一个威慑者，反而成了一道安全屏障，敌人看透了她。
class=body她是一个童话。
class=body“你不要得意，我们还有‘万有引力’号！”
AA说，她的胆子又恢复了一些。
class=body智子把刀背放到肩上轻蔑地一笑，“小傻瓜！
‘万有引力’号已经被摧毁了，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交接完成时。
很遗憾，如果没有盲区，我本来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展示它在一光年外的残骸的。”
class=body现在，一个蓄谋已久的精巧计划显现出来：威慑控制权交接的具体时间在五个月前就已确定，那时跟随“万有引力”
号的智子还没有进入盲区，随行的两个水滴已经接到在交接完成后立刻摧毁“万有引力”
号的指令。
class=body智子把长刀向后一扬，准确地插入背上的鞘中，“我要走了，请代我向罗辑博士表达三体世界的敬意，他是一个强大的威慑者，伟大的战士。
另外，如果有机会，也请向托马斯·维德先生表示遗憾。”
class=body智子的最后一句话让程心吃惊地抬起头来。
class=body“知道吗？在我们的人格分析系统中，你的威慑度在百分之十上下波动，像一条爬行的小蚯蚓；罗辑的威慑度曲线像一条凶猛的眼镜蛇，在百分之九十高度波动；而维德……”
智子遥望着烟尘后面落得只剩一角的夕阳，眼中透出明显的恐惧，然后用力摇摇头，仿佛正努力从自已的脑子中赶走什么，“他根本没有曲线，在所有外部环境参数下，他的威慑度全顶在百分之一百，那个魔鬼！
如果他成为执剑者，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和平将继续，我们已经等了六十二年，都不得不继续等下去，也许再等半个世纪或更长。
那时，三体世界只能同在实力上已经势均力敌的地球文明战斗，或妥协……但我们知道，人们肯定会选择你的。”
class=body智子大步离开，走远后她又转过身来，对沉默相视的程心和AA喊道：“可怜虫们，准备去澳大利亚吧！”
h3class=seTitleid=sigil_toc_id_19威慑后六十天，失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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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body在威慑中止后的第三十八天，运行在小行带外侧的林格-斐兹罗观测站发现，三体星系附近朝太阳系方向的星际尘埃云中出现了飞船航迹，共四百一十五条，显然，三体世界向太阳系派出了第二支舰队。
class=body这支舰队应该是五年前派出的，在四年前穿过了尘埃云。
这是三体世界一个相当冒险的行动，因为如果不能在起航后的第五年摧毁人类的黑暗森林威慑系统，舰队穿过尘埃云被发现后可能引发威慑操作。
这说明，早在那时，对于人类世界对黑暗森林威慑心态的转变，以及可能选择什么样的第二任执剑人，三体世界已经有了准确的预测。
class=body历史似乎又回到了起点，新的轮回开始了。
class=body在威慑中止后，人类世界的前途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但同两个多世纪前第一轮危机开始时一样，人们并没有把这种黑暗同自已的命运联系起来。
从尘埃云中的航迹分析，第二支三体舰队的速度与第一支没有太大差别，即使后面会有更高的加速，舰队到达太阳系也在两三个世纪以后，现在活着的人们都能够平安地度过自已的一生。
有了大低谷的教训，人类社会不会再次为了未来而牺牲现在。
class=body但这一次人类没有那么幸运。
class=body在三体舰队驶出尘埃云后仅三天，观测系统竟然在第二片尘埃云中发现了航迹，也是四百一十五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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