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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body于是,人们给探测器换了个称呼,形象地叫它“水滴”
。
在两个世界中,水都是生命之源,象征着和平。
class=body舆论认为应该派出人类社会的正式代表团与水滴接触,而不是由一名物理学家和三名普通军官组成的考察队,但出于谨慎的考虑,舰队国际决定维持原计划不变。
class=body“那就不能换个人去吗?让这么个女孩子……”
丁仪指着西子说。
class=body西子对丁仪微笑着说:“丁老,我是‘量子’号上的科学军官,负责航行中的出舰科学考察,这是我的职责。”
class=body“而且,舰队中有一半是女孩子。”
舰长说,“陪同您的共有三个人,另外两名是欧洲和北美舰队派出的科学军官,他们很快就要到本舰报到了。
丁老,这里要重申一点:按照舰队联席会议的决议,第一个直接接触目标的一定是您,然后才能允许他们接触。”
class=body“无聊。”
丁仪又摇摇头,“人类在这方面一点儿没变,热衷于追逐虚荣……不过你们放心,我会照办的。
其实我只是想看看而已,我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些超技术后面的超理论,不过此生怕是……唉。”
class=body舰长飘浮到丁仪面前,关切地对他说:“丁老,您现在可以去休息了,捕获行动很快就要开始,在出发考察前,您一定要保持足够的精力。”
class=body丁仪抬头看着舰长,好半天才悟出来他走后会议还要继续进行。
他转头再次细看水滴的影像,这才发现它浑圆的头部映着一片排列整齐的光点,这些光点往后面才渐渐变形,与银河系映出的光纹汇合在一起,那是舰队的映像。
他再看看悬浮在自已面前的“量子”
号的指挥官们,他们都很年轻,在丁仪眼中,这些人还都是孩子。
他们看上去都是那么高贵和完美,从舰长到上尉,眼中都透出神灵般睿智的亮光。
舰队的光芒从舷窗射入,透过自动变暗的玻璃后,变成晚霞般的金色,他们就笼罩在这片金辉中,身后悬浮着水滴的影像,像一个超自然的银色符号,使这里显得空灵而超脱,他们看上去,像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祇……丁仪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他变得激动起来。
class=body“丁老,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舰长问。
class=body“哦,我想说……”
丁仪的两手不知所措地乱舞着,任烟斗飘在空中,“我想说,孩子们啊,这些天来,你们对我都很好……”
class=body“您是我们最尊敬的人。”
一位副舰长说。
class=body“哦……所以,我真的有些话想说,只是……一个老东西的胡言乱语,你们也可以不把它当真。
不过,孩子们,我毕竟是跨过两个世纪的人了,经历的事儿也多一些……当然,我说过,也不必太当真……”
class=body“丁老,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您真的是我们最尊敬的人。”
class=body丁仪缓缓地点点头,向上指指,“这艘飞船,要达到最高的加速度,这里面的人好像都得……都得浸在一种液体里。”
class=body“是的,深海状态。”
class=body“对对,深海状态。”
丁仪又犹豫起来,沉吟了一会儿才下决心说下去,“在我们出发去考察后,这艘飞船,哦,‘量子’号,能不能进入深海状态?”
class=body军官惊奇地互相对视着,舰长问:“为什么?”
class=body丁仪的两手又乱舞起来,头发在舰队的光芒中发出白光,正像一上舰时就有人发现的那样,他真的很像爱因斯坦。
“嗯……反正这样做也没什么大的损失,对吧……你们知道,我感觉不好。”
class=body丁仪说完这话就沉默了,两眼茫然地看着无限远方,最后伸手把飘浮的烟斗抓过来装到衣袋中,也不道别,笨拙地操纵着超导腰带向舱门飘去。
军官们一直目送着他,当他的半个身体已经出门时,又慢慢地转过身来:
class=body“孩子们,你们知道我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吗?在大学里教物理,还带博士生。”
他遥望着外面的星河,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军官们发现,那笑容竟有些凄惨,“孩子们啊,我这两个世纪前的人了,现在居然还能在大学里教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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