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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body妻子放下手中的碟子，走过来看着丈夫，眼中的惊恐又加上了忧虑。
class=body汪淼把柯达相机塞到过来吃饭的六岁儿子手里，“豆豆，你帮爸爸拍。
就按这个，对，这是一张；再按一下，对对，又是一张；就这样一直拍，对着哪儿都行。”
class=body儿子很快掌握了，小家伙很感兴趣，拍得很快。
汪淼转身从沙发上拿起自已的莱卡，也拍了起来，父子俩就这样“咔嚓、咔嚓”
地疯狂拍着，丢下妻子在频频闪光中不知所措，眼泪涌了出来。
class=body“汪淼，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压力很大，你可别……”
class=body汪淼把莱卡相机的胶卷拍完，又从孩子手中抢过数码相机。
他想了一下，为了避开妻儿的干扰，走到卧室中，自已用数码相机也拍了几张。
他拍的时候用的是目视取景器，没用液晶屏，因为怕看到结果，虽然迟早要看。
class=body汪淼取出莱卡里的胶卷钻进暗室，紧紧地关上门工作起来。
冲洗完成后，他细看底片，因手在颤抖，他只能用双手握着放大镜——底片上，幽灵倒计时在继续。
class=body汪淼冲出暗室，开始检查数码相机上的照片，从液晶屏上看到，刚才拍的数码照片中，儿子拍的部分没有显示倒计时；而在自已拍的那部分，倒计时清晰地显示出来，并且与底片上的同步变化。
class=body汪淼使用不同的相机拍摄，目的是排除问题出在相机或底片上的可能性，但他无意中让孩子拍摄，加上之前让妻子拍摄，得出了一个更加诡异的结果：用不同相机和不同胶卷拍摄，别人拍出的都正常，幽灵倒计时只会在他拍摄的照片上出现！
class=body汪淼绝望地抓起那堆胶卷，像抓着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蛇，又像一团难以挣脱的绞索。
class=body他知道，仅凭自已的力量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的，那么去找谁呢？大学和研究所里的同事是不行的，他们与自已一样，都是技术型思维的人；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已超出了技术之外。
他想到了丁仪，可现在这人自已也陷入精神危机之中。
他最后想到了“科学边界”
，那是一群思想深刻而且活跃的人。
于是，他拨通了申玉菲的电话。
class=body“申博士，我这里有些事，必须到你那里去一趟。”
汪淼急促地说。
class=body“来吧。”
申玉菲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class=body汪淼吃了一惊，申玉菲平时说话也十分精简，以至于“科学边界”
的一些人戏称她为“女海明威”
。
但这次，她竟连是什么事都不问，汪淼不知该感到安慰还是更加不安。
class=body他将那团胶卷塞进一个提包，并带上那架数码相机，在妻子焦虑的目光中冲出家门。
本来可以开车去的，但即使在这灯火灿烂的城市，他在路上也想有人陪伴，于是叫了出租车。
class=body申玉菲住在新城铁线附近的一个高档别墅区，这里的灯光稀疏了许多，别墅群环绕着几个能垂钓的小人工湖，晚上有一种乡村的感觉。
申玉菲显然很富有，但汪淼一直搞不清她的财产来源，她以前的研究职位和现在公司中的职位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不过她的别墅中并没有豪华享受的痕迹，那里是“科学边界”
的一个聚会场所，其中的陈设很像一个带会议室的小图书馆。
class=body在客厅里，汪淼见到申玉菲的丈夫魏成。
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副敦厚的知识分子模样，汪淼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其姓名，申玉菲介绍时也只说了这些。
他似乎没有工作，成天待在家里，对“科学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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