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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太空艇驶入裂缝一小段后悬停，打开探照灯向各处扫射，程心看到各个方向的“地面”
都是空的，不但没有建筑物，也没有任何杂物，看不到曾经有人居住的痕迹，桁架结构的格子在“地面”
上清晰可见。
class=body“它是个空壳吗？”
程心问。
class=body“不是。”
class=body曹彬看了程心几秒钟，好像在估计她的胆量，然后关闭了艇上的探照灯。
程心最初看到的是一片黑暗，星光从对面的裂缝透进来，像透过破房子的房顶看夜空一样。
但程心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发现太空城废墟内并非漆黑一片，而是闪着幽幽的蓝光。
程心身上一阵发冷，她强令自已镇定下来寻找光源，发现蓝光是从城内空间的中部发出的——那是一个发光点，亮亮灭灭，间隔没有规律，像一只随意眨动的眼睛。
废墟的内部也随着光点的明灭时隐时现，刚才空空荡荡的地面充满了奇怪的影子，像暗夜里被天边闪电照亮的荒原。
class=body“那光是太空尘埃落入黑洞产生的。”
曹彬指着光点的方向说，似乎为了减轻程心的恐惧。
class=body“那里有一个黑洞吗？”
class=body“是的，现在距我们……不到五千米吧。
一个微型黑洞，史瓦西半径只有二十纳米，质量相当于木卫十三。”
class=body在这幽暗的蓝光中，曹彬给程心讲了光速二号和高Way的故事。
class=body对降低真空光速的研究几乎与掩体工程同时开始。
作为人类的第二条生存之路，国际社会为此投入了巨大的资源。
掩体工程专门为此建立了一座大型太空城作为研究基地，这就是土星群落中的光速一号科学城。
但六十年的大规模研究没有取得任何突破，即使在基础理论方面也没什么进展。
class=body在介质中降低光速并不是难事，早在公元2008年，就能够在实验室中把介质光速降低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每秒十七米，但这与降低真空光速在本质上是不同的。
前者只是通过介质原子对光子的吸收和再发射实现的，这中间光子的传播速度仍是标准真空光速，对黑域计划没有意义。
class=body真空光速是宇宙基本常数之一，改变它就等于改变宇宙规律，所以，降低真空光速必须在物理学最基础的领域有所突破，这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
六十年来，基础研究真正的成果是环日加速器的诞生，而它的出现，直接导致了黑域计划中最大规模的研究项目——黑洞项目的实施。
class=body科学家们一直试图通过各种极端的物理手段对光速产生作用，曾经生成有史以来最强的人造电磁场。
但对真空中的光产生作用，最好的选择是引力场，不过在实验室中产生局部强引力场极其困难，唯一可能的途径是黑洞，而环日加速器能够制造微型黑洞。
class=body黑洞项目的首席科学家是高Way，曹彬曾与其共事过几年，他用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向程心描述此人：
class=body“这个人有很严重的自闭症，不，不是天才自我选择的孤独，就是一种精神缺陷。
他极端孤僻，与任何人都没有交流，也从没有与异性交往过。
只有在这个时代，他才能在事业上取得那样的成功，不过人家也就是拿他当高智力电池使用而已。
他深受这种缺陷的折磨，也一直在试图改变，这一点上他与别的天才完全不同。
好像是从广播纪元8年开始，他一直从事降低光速的理论研究，很投入，以至于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移情，他感觉光速就是自已的性格，只要能够改变光速，也就能改变自已。
class=body“但真空光速确实是宇宙中最强硬的东西，降低光速的试验研究就像是对光的不择手段的酷刑。
人们把各种极端的物理手段作用于光，打击它，扭曲它，折断它，肢解它，拉伸它，压扁它，甚至消灭它，但最大的成果也不过是在真空传播中改变了它的频率，光的速度则纹丝不动，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墙。
几十年下来，无论是搞理论的还是搞实验的，都有些绝望了，有一个说法，如果真有造物主，他在创造宇宙时只焊死了一样东西：光速。
而对于高Way，这种绝望又深了一层，在我冬眠时他已经快五十岁了，还从未接近过女人，他感觉自已的命运就像真空光速一样硬，于是显得更加自闭和孤僻。
class=body“黑洞项目是在掩体纪元元年开始的，历时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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