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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电车一路过去,到了住处不远的地方下车,然后还要步行一段距离才能到达,忽然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让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颜昭若回头一看,意识到喊他们的人是谁后,不由得眉头一挑。
“哥,嫂子……”
庞翠大步跑过来,然后微弓着腰撑住膝盖,大口喘息着。
一年多没见,庞翠竟好像老了一二十岁,头上白头发都长出来了,脸部皮肤粗糙,布满干纹,身体也瘦了很多,身上穿着的衣服打了好几处布丁,整个人憔悴的乍一看上去,竟像个四五十岁的妇人。
“呜呜呜真的是你们!”
庞翠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抬手想抓住他们,可又怕自己的手太脏,惹的他们嫌弃,她还记得她哥和颜昭若都特别喜欢干净。
可是不抓着,她又怕好不容易见到,他们会毫不留情的转身而去,于是便大声呜咽着,很快吸引了不少路过之人地侧目。
然而颜昭若只是一语不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哥秦崇宇也完全无动于衷,一点都不心疼她的样子。
庞翠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抹着眼泪道:“哥,嫂子,我在监狱里面表现好,人家让我提前出狱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出狱后想洗心革面跟你们道歉来着,可是托人给你们写信打电话都联系不上,也不敢去海岛,害怕被……被他们打,就只能留在老家这边先找了个活儿干着,想攒够钱,等到年底再去海岛看看你们。”
庞翠出狱之后联系不上他们,只好受尽冷眼,在恩东这边苦熬着,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永远都见不到他们,都快要绝望死了。
其实她已经不指望秦崇宇再让她跟他们住在一起了,所以只要秦崇宇能给她一笔钱,再给她找个好工作就行了……
秦崇宇却道:“我们已经不在海岛上了,你不用过去找了。”
庞翠一愣:“那你们现在住在哪儿?”
秦崇宇竟神情疏淡的没有回答,庞翠心下更慌张了,转念看向颜昭若,可颜昭若居然连看都不愿意看她,直接扭头面向了其他方向,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她又气又心冷。
现在不比从前了,她要是敢再对颜昭若不客气一下,她知道秦崇宇肯定不会饶了她。
这时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跑过来,警惕地盯着秦崇宇和颜昭若,问她道:“他们是谁,你跟他们说什么呢?”
庞翠尴尬狼狈地瞥了眼颜昭若,不想被她小瞧了,好在颜昭若并没有要借此讽刺她的意思,她暗暗松了口气,才开口道:“这是我哥和我嫂子,哥……这是我交往的对象,本来打算年底带他去海岛上给你看看,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跟他登记结婚了。”
她说完之后,心想秦崇宇肯定看不上这个其貌不扬又邋遢的男人,然后说不定一心软,就同意把她带走了。
可秦崇宇完全无视了她身旁男人,竟点了点头直接道:“既然找到合适的了,那就跟他好好过吧。”
然后秦崇宇看向颜昭若,温声道:“咱们走吧。”
庞翠慌了,立刻绕到前面去拦他们:“哥,你带我走吧,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嫂子了,我……”
然而秦崇宇冷冷一瞥,眸子里带着让她非常陌生的厌恶与冷戾,这样的眼神直接把她给震住了。
再回过神来时,秦崇宇已经和颜昭若走远,渐渐消失不见……
一阵冷风吹来,庞翠感觉脸庞被泪水湿润得凉飕飕的,一直冰到了她的心里。
她男人抓着她的胳膊,不耐烦地将她往干活的方向拽:“你发什么楞,那么多活不干,跑出来冲着人家瞎喊,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是你哥和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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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自己家里,颜昭若拿出钥匙打开这座被封了十多年的二层老房子,然后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两人一前一后在家里转了两圈,然后就翻出扫帚抹布打扫起来。
夜幕落下,颜昭若端着水盆往院子里泼水,看到秦崇宇站在走廊,借着依稀的光亮还在认真地擦拭一扇雕窗,笑着问道:“是不是在想庞翠的事呀,心疼她了?现在去找她还来得及。”
秦崇宇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才道:“没有,我是在想当女婿的时候没能进来过,现在离了婚倒是有机会进来干活了,也是挺唏嘘的。”
颜昭若好笑地摇摇头:“确实挺值得唏嘘的,不过你要是喜欢这种老房子,将来有了对象,也可以带她来这里住啊,反正我不在,随便你们住。”
“……”
月亮升起,缺了半圆的月亮散发出惨淡的光芒,夜空中倒是密布着大片星星,抬头往上面看,会有一种与世隔离,远离尘世喧嚣的宁静。
秦崇宇放下手里的抹布,盯着夜空看了一会,又忍不住望向身旁面带微笑的颜昭若。
他忽然问道:“昭若,如果能重来一次就好了,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那样我就不会失去你。”
颜昭若看着他在月光下俊朗严肃的脸庞,脸上的笑意凝滞一瞬,歪头想了想,下一秒笑得更欢了。
“是吗?谁知道呢。”
她真不想告诉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一切都是重新来过的话,他们还是不会幸福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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