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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宋臻言就一直很沉默。
阑珊的路灯透过车窗照进来，童捡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好像不高兴……
没心没肺的卖乖童捡年可以信手拈来，但此刻，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些东西好像从今天他冲向宋臻言的时候就开始变质了。
他的漂亮伪装因为这个意外出现了裂缝。
他不确定宋臻言此刻对他的看法。
……他不是乖小孩，宋臻言肯定就不喜欢他了。
但索性宋臻言从来不言喜怒，依旧带他回家。
到楼下时，还第一次主动给他买了碗外面的小馄饨——往常，他很乖的时候宋臻言才会奖励他在外面吃的。
宋臻言用家里童捡年最喜欢那个碗盛出那碗馄饨放到他面前的时候，童捡年忽然意识道，宋叔叔在哄他。
虽然他心情不好，但没把情绪蔓延到他身上。
他还是那个，受了委屈伤害，可以从他这里讨糖吃的小朋友。
“宋叔叔……”
童捡年在宋臻言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扯住了他的衣摆。
宋臻言停住没有回头，指腹是羊毛衫柔软的触感，童捡年看着宋臻言劲瘦的背影片刻后，轻轻贴在了他后腰，小声道，“……你真的好好。”
好到……其实他今天悄悄跟出去了，也听到了他和顾琅的谈话。
但在宋臻言没有肯定回答，他的潜意识里就觉得是顾琅在诽谤。
好到……宋臻言似乎已经悄无声息被他圈入了自己的保护区。
他想保护他，也想靠近他。
*
深冬来临，天气总是阴晴不定。
入夜就落了雨，几声惊雷后就是哗啦啦的暴雨。
冬天的雨寒意最透骨，刚受过重创的伤口在这样的天气里，疼得像有小针在扎。
童捡年手附在白色绷带上，下意识想抓挠，用更撕裂的疼痛来缓解……但莫名想起今天宋臻言守着自己缝针时的表情。
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痛感可以忍受，但宋叔叔万一生气了，会很难哄。
他把自己蜷在被子里，试图稍微缓解，忽然听到了轻轻的两声敲门声。
——宋臻言不是很早就睡了嘛？
童捡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片刻过后，规律有礼的敲门声又响了两下。
“宋叔叔……”
童捡年打开门，便看到了手里拿着一瓶药水的宋臻言。
宋臻言扫过童捡年苍白的脸色，额前的细汗以及些微滑落的睡衣领口，才抬眼问道，“我方便进去一会儿么？”
宋臻言进屋后，先把屋内空调又加高了两度，才转身对身后的童捡年道，“衣服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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