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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这样插队,嗯,插队到的最前面。
靠在桥边的孟婆一头白发堪堪及地,没有抬头,一双手却分外的细嫩,她手里端着一碗汤,要举起来的时候一顿,开口的声音还是苍老的:“哪来的仙人,找我这老婆子何事?要进冥界就快些,莫要耽搁了这些鬼魂投胎。”
商岚声音放的很轻,因为这奈何桥上太轻了,不管之前刚到奈何桥边那一堆鬼魂如何的吵闹,到了孟婆的身边,一切好似都安静了下来,甚至于听不见微风和流水的声音。
“打扰片刻,孟婆莫怪。”
“站到一边吧!”
她说道,没有拒绝。
商岚闻言拉着温心站在一边,给过往的鬼魂让出一条路来。
孟婆依旧倒着汤,问道:“找老婆子何事?”
商岚开口:“万年前的事情......”
“仙人是认为老婆子的记忆有这么好?万年前的事情,还记得?”
商岚闻言也不急着反驳,声音依旧平静不恼:“孟婆应当还记得,万年前,给您手镯的那个女子。”
孟婆的动作顿了一下,那鬼魂用了点力气,才拿过孟婆手中的碗,将那浑浊的汤一饮而尽,而后一双眸子清澈干净,伸手放下。
她拿过碗又倒上一碗举起,才道:“怎么,来问她了?”
她在奈何桥待了上万年,那时候,那个女子来的时候,她才当了几年的孟婆,便格外有兴趣一些,那时候啊,那个女子,明明年轻的很,年轻貌美的,神色却分外的凄惨,这几年见多了老死的,意外的,无一例外,眼中还是有对于生的渴望,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绝望的眼神,脸上却是淡淡的笑意,好似是分外的欣慰。
人很少,她排在最后一个,孟婆把汤递给她的时候就顺便问了一句:“姑娘是因何而死?”
她接过碗,顿了顿:“坠崖。”
孟婆点点头:“可惜了,姑娘如此年轻,喝了孟婆汤,来世投个好人家,一辈子无忧。”
她垂眸看着碗里浑浊的汤,甚至不能倒映出她的样子,想来也不好看:“是不是喝了这汤,就能把一切都忘记了?”
“是。”
“可我不想忘记他,”
她声音轻颤,说道。
孟婆是知道了,想来也是猜到一些的,宽慰道:“姑娘,越不想忘记的,越要忘记,放下了生前那些好的,不好的,才能安稳去走轮回路。”
一滴泪滴在孟婆汤里,碗里泛起一点点的涟漪,很快又趋于平静,她放下孟婆汤,孟婆脸色一变,却见她伸手叫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这个,这是他给我的,不知道为何还能一直带着,我知晓入了轮回大抵就没有了,可不可以,先放在你这里,来生等我又路过这奈何桥,你再给我好不好?”
孟婆看着她递在面前的碧玉镯子叹气:“你又是何苦呢?”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忘记他的......”
然后便端起孟婆汤,一饮而尽。
“过去也万年的时间了,我竟是再未见过那女子,”
孟婆说道,声音徒然凄惨下去:“要么,是仙人历劫,要么,怕是落入忘川水中,神魂俱灭了。”
温心闻言,有些惊恐的看着奈何桥下面的忘川水:“掉下去,就神魂俱灭?”
孟婆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碧玉镯子,商岚接过去,递给了韫风。
韫风一愣,见商岚示意了,才伸手拿过镯子,过去万年的时间,镯子看着依旧干净透彻,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玉镯而已,他将镯子拿在掌心,只觉得喉咙突然干哑的厉害:“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商岚愣了一下,看着韫风的脸色,说:“现在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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