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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啦！”
很快，枝儿又垂下了头，“不过枝儿没有这个资格。”
识字要找先生，要交束脩，她没有时间，也没有银子。
盛玉清咳一声：“你看由我往后教你识字可好？”
枝儿顿时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她惊喜地想立刻就答应，可是……
“枝儿愚笨，定是学不会的，还是不浪费小姐的时间了。”
“而且，哪有让小姐教下人识字的道理。”
盛玉没说话，马车里的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枝儿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拒绝小姐的提议。
方才还在说着谢杉的不是呢，谁知自己居然也以下犯上。
许是近几日小姐看着平易近人了许多，她便一时得意忘了规矩。
枝儿怯怯地抬起头，正要认错，谁知一抬头，正好迎上了盛玉的视线。
盛玉下巴微抬：“既然知道我是小姐，那便由我做主，听我的。
往后每日我教你学习三个大字，由少到多，你于每日戌时将所写的作业交予我。”
枝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
盛玉道：“莫要发呆，若是作业完成得不好，可是要受罚的。”
枝儿这才回过神，心中满是激动，又充斥着不可思议。
她赶紧点头应了下来：“是，小姐！
枝儿定会好好学！”
盛家文化底蕴深厚，盛父乃是一介文学大家，备受当时文人推崇；薛婉也是朝城当年有名的才女。
就连盛玉，小时候不爱与人说话，一人独处时也常捧着一本书籍阅读。
盛家的奴仆看起来都比别家的有文化些。
枝儿初进府时，就很羡慕那些能识字看书的下人。
可惜她刚进盛府没多久，盛父就因病去世，盛家也因此衰落。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接触不到书籍了，谁知柳暗花明，一个好运砸下来，当初遥不可及的东西现在却触手可及。
枝儿回味了半晌，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只是想到盛家因战乱流失的那满室古籍，枝儿心中仍不免百感交集：
“那本记载菌菇的杂记兴许也找不到了。”
枝儿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失落。
久久，却未听得有人应声。
抬起头朝盛玉那边看去，便见她正靠坐在软榻上，一双眼眸紧闭，呼吸绵长，应是睡着了。
枝儿噤了声，轻手轻脚走过去，为盛玉盖好被子，随后轻轻熄灭了桌上燃着的烛火。
马车内立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满室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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