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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儿的手指悄悄的攥紧了衣袖,自打家中出了事,他就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自生下来他金尊玉贵没受过半点儿委屈。
从小琴棋书画大家公子的被养着,耳朵里没听过半点腌臜事,被卖进楼子这种事,他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楼子里被从里到外(调)教了个遍,该会的不该会的他被逼着学了个遍,虽然没人真的破了他的身子,他仍觉得自己脏透了。
美貌没了权势的保护就变成了罪过,家里只剩他一人他苟且偷生不敢去死。
直到那日,那害了他一家的人点了他的名儿要他伺候,他是清倌还没到破身的日子,那人裸着下身要他用嘴,他终于不忍受辱用一茶杯的热水伺候了上去。
若不是昔年爹爹的同窗得了消息使了计将自己送出来,这条命怕不是就这么屈辱的没了。
云起耷拉着眉眼不敢动弹,生怕秦遇要打他。
听外边那些村民的话,他也听出来了,村里的哥儿地位低的很,连个人都不算,他若是跑掉了还好,这没跑掉,给秦遇丢了人,怕是会被打死。
半晌没见秦遇有动静,云起疑惑地抬头,桌上放着水,秦遇面带微笑看着他,面上温柔。
秦母赶净外面的人进屋,看秦遇已经醒了,并无大碍的样子,遂坐下来询问经过。
秦遇不敢说原主跑出去要卖人,只说约了兄弟去赌,结果人没来,接着还装作愤怒的样子表示再也不信那些人的鬼话,以后再不来往云云。
秦母扫他一眼也不知信没信,看云起一身狼狈,退出屋子让他收拾,自己转去做饭。
秦遇看云起脸上脏兮兮的,抬起手。
手刚抬起来就止住了,本是想看看这小哥儿的脸,那脸上沾着灰,遮去了相貌,几道划痕应是在树林里划的,虽然轻浅,若是不好好处理,却也有感染的风险。
只是这手还没等放上去,那具清瘦单薄的身体就已经微微颤抖起来,偏那身体的主人还没有意识到,只默不作声故作坚强,实在惹人心怜。
秦遇软了心肠柔声细语,生怕再给这小可怜增添几分恐惧。
“云起,你抬头,我给你擦擦脸。”
秦遇轻声哄劝。
云起擦干净脸,秦遇愣住了。
这人生的实在是好看,脸色虽然因为受了苦有些暗淡,仍遮不住白玉似的脸颊,略狭长了点桃花眼,不似正经圆润的勾人,倒是多了点出尘的仙气。
长长的睫毛因为恐惧而微微抖动,开阖如蝶翼,因为年纪不大还留着几分稚气,又因着出身青楼受过(调)教带了些许媚意,像个落入凡间半染风尘的小仙童。
看着面相这云起大抵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在这乡下地方却已经配了人,秦遇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云起现下心里复杂得很,原本被送进楼子做了个清倌已然让他心如死灰,如今被送进这山沟里给一个不知品性的男人当个玩意儿,他才发现自己这一摊死灰还能再被碾的更细,绝望到了头反倒再没什么怕的了。
家里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母亲当年拼了性命送自己出府,这条命从此就不再只是他自个的,本想着这读书人家的侍宠怎么也比楼子里的倌儿好听些,若是能对他有几分怜惜这日子也就这么过算了,不想还没等进门就是当头一棒,这禽兽眼下装的倒是人模人样。
方才瞧着他对秦母还有几分尊敬,秦母瞧着也还算个清醒人,云起不动声色暗打算盘。
这禽兽拜完堂就出了门,他昏昏沉沉在屋里睡到破晓,酒里不知是什么药药劲大的很,他缓了好久才能动弹,走得晚了,这才叫人逮住,挨了好一通辱骂。
麻木的等着那男人处理自己,打也好骂也罢,都随他去了,云起抱着认命的心思,却迎来了温言细语,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等秦母二人离开。
那人打来水叫他清理,云起老老实实收拾干净自己,趁秦遇倒水的功夫摸去院子里找秦母。
猎户去后山砍柴了,秦母刚把灶炉点起来,云起就过来了。
“阿娘您放着就是,让我来,哪里能叫您辛苦。”
云起说着去那菜,勤恳得很,余光瞥见秦遇往这来了,猛地往秦母身后一躲,又似想起来什么一样,止住步子,故作镇定继续做菜。
将他的一番动作收在眼底,秦母扬声叫秦遇去找找那猎户,将人赶出院子,然后回身,盯着那瘦小的人。
“好孩子,你跟我说,他是不是打你了,别怕,娘给你做主,我没想到他会打人,本以为他只是输了钱脾气暴,躲着点也就是了,这不是白白教你进了火坑。”
秦母说罢一声叹息,心中内疚。
不想小哥儿摇摇头,眼泪刷的掉下来,“夫君没打我,可我宁可他打我,娘,您帮帮我,家里缺钱我能挣,夫君生气叫他拿我出气好了,别卖了我,我怕。”
说罢就要往地上跪。
这一番话叫秦母的火直蹿到头顶,可真是出息了,都敢卖夫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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