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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队宫人行来,云是焉稍稍退开埋下头,温镜便看见她的发顶依稀已然见了白。
也是,景顺帝今年五十有七,云是焉年纪大抵相当,尽管面上保养得宜,头发想也日日熏着,但总也遮盖不了发根处丝丝斑白的痕迹。
温镜心想,年近六十华发已生,早该知天命,为何对二三十年前早就故去的人还有这么深的恨意?为何一定要恶语相向?
但他不能对云是焉示弱,不能,他只能默然不语。
这时宫人们行远,云是焉重新拾起话头:“你娘死的时候空有贵妃尊位,其实人是死在掖庭,好几日才有宫人发现,得亏是大冷的天,不然非发臭不可…是谁把她关在掖庭,不正是当今咱们皇上?你还求他为你娘伸张冤屈,不好笑么?”
温镜按下心尖上一点麻木,淡淡道:“无论如何为人子女总要尽本分。”
云是焉望着他,姣好的眉目凝起来:“你倒孝顺。
你不会以为你娘当年把你送出宫真是为了保你性命罢?未免天真,你娘比你有韬略百倍,她一早看出皇帝要鸟尽弓藏,这才把你送到居庸关,指望着皇帝顾忌自己的骨血!
不要对居庸关下杀手…你娘,是以一条血脉要挟皇帝呢。”
她越说越开心,兴奋道,“本宫方才不过提了一二你娘对你下的狠心…不过皇帝怎么说的?我猜猜,是不是说他与你的死鬼老娘情深意笃?哈,什么恩爱眷侣,分明是互相算计!”
温镜静静注视她,不知为何她的眉眼再看不出与李沽雪的相似,形状相似,但温镜从未在李沽雪的眼中看到过如此的偏执和恶毒。
他想,我的娘,看来您当年真是扎了咱们皇后娘娘的肺管子,做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么些年她还怀恨在心。
他也没多话,只从脖子里拎出那枚玉璧:“眼见为实,恕我难以相信耳听之虚言。”
凤璧一拿出来云是焉脸上笑容攸地消失殆尽,失声道:“你哪来的!”
温镜瞅着她没言语,他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或者伤心,只是平淡。
“皇帝给你的?他还给了你什么?”
云是焉目光从玉璧上移开,重新盯住温镜慢慢道,“我猜猜,是不是还给了你茶辣丸?”
温镜将玉璧收好,重新开始面无表情,云是焉整个人阴恻恻的:“没用的,我下的手我心里没数?你活到现在已是不知走了哪门子好运道,决计活不过三十。”
她又笑起来,“否则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太液池一夜,本宫无非是想亲眼看你和你娘一样下场罢了。”
“是么,”
温镜学着她的样子一边嘴角翘起来,您的飞缎是不好接,但是,“那还有两年,这两年你可把郦王看好。”
说罢他欣赏一番她沉下来的脸色,扬长而去。
经过安上门街无名殿,他目不斜视毫无挂念,曾经在这殿中那人面前一闪而过的软弱骤然已逝,再不可寻。
温镜泯下满嘴血气心想,两年,可没那么多时间许你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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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几日李沽雪觉出一丝异常。
居庸关案无论是重启还是封存总会有消息,当然如果重新查,这差事李沽雪没想过皇帝老儿会交给他,若要查韩顷,那么必然也会忌讳他这个韩顷的亲传。
可是没道理半点风声也没有,这也实在奇怪。
大理寺,宗正寺,甚至内侍省,总会有人在查,一旦有人在查就不可能瞒得过无名殿的耳目,可是偏偏无名殿毫无察觉,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事,朝中根本无人在查。
那么只能是皇帝根本没下这个命令,李沽雪手中笺子一撂,果然。
而后他即觉着异常,温镜怎么样了?一定不好受。
可这几天他在韩顷眼皮子底下不好去白玉楼寻人,为何温镜也没有来寻他?哪怕只言片语传来也好。
温镜一定不会放弃,他下一步会如何?李沽雪不知道。
时逢深秋初冬,寒雨掺着冰碴往下落,眼瞧过几日就能落雪,李沽雪手心冰凉,比已经下了雪还冷。
久远的往事不必提,琉璃岛上,鹭雪峰中,温镜万事都会跟他商量,圣蕖再棘手两人也一同商议对策,发现明逸臣的身份温镜立刻告诉他,那是一种全心的信任和无间的亲密,李沽雪告诫自己是你亲手所弃你就别再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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