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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萱看到她,从绣敦上站起来,拍了拍她的头,有些气恼的说:“我原说错了,还是你表姐说的对,是像,鬼主意都大,那魏国公府也是你可以乱闯的,你到底偷偷跑哪儿去了?”
宁泽却不能告诉她,笑嘻嘻含糊着不作答,等到魏萱走了,她才神神秘秘的将纸笺掏出来递给韩仪清,韩仪清给沈霑那封信不过是为了纾解自己的一腔情思,她并没有想过能得到回信,现在有了回信也不觉得欣喜,有些儿郎志在四方,岂会因为一个闺阁女儿生出缠绵的心思。
宁泽见她低头看信,脸上却无喜悦,问道:“这回信表姐可觉得满意?”
韩仪清笑笑说:“字写的真好。”
对于信中内容却一字未提,她不知道宁泽是如何得到这封回信的,却也不想问。
若她只是普通的病弱,若是她能嫁给沈霑,她想她必然能与他举案齐眉,到最后她应该真能得到信里的这种回应。
虽然并无欣喜,她还是唤了采苹拿了方檀木匣,珍而重之的将信放了进去。
晚上入睡前宁泽才发现迎春花的手帕不见了,她翻找了一阵,还是没找到,心知手帕估计遗漏在了魏国公府,幸而这个手帕除了李暄和他的护卫别人不曾见过,她想到这里才略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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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了早朝,宣德侯陈豫顿步半天还是转道去了乾清宫,他现在的官职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都察院作为天子耳目风纪的部门,他曾经又是当今圣上的老师,他有责任向皇帝进言,纵然每次都让他觉得无济于事。
在乾清宫门口却遇到了身着飞鱼服的年轻人,这人长得人高马大,狭长眼有几分凶相,是锦衣卫指挥使姜淮。
姜淮向他行礼,并无多言,略一顿便要继续前行,陈豫却叫住他道:“姜大人,老朽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淮愣了愣,他们锦衣卫和都察院虽然都是监察机构,走的却是两种路数,两方素无瓜葛,倒不知道他还有话同他说。
“陈侯言重了,您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这件事情陈豫也不能确定,这半年沈霑一改往日作风,开始张扬行事,他做的那些事都传入了京城各家权贵中,他有派人去查实却一无所获,似乎一切只是传言,而这些传言的源头似乎便是来自于锦衣卫。
陈豫道:“锦衣卫身为天子近卫,代行天子事,揭发监察文武官员本是你们职责所在,只是有些人现在还动不得,大长公主还政不久,圣上还不熟悉政务,若一些官员遭了弹劾会牵扯甚重,甚至会动摇国本,还望姜大人三思而后行。”
姜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锦衣卫不过是圣上的耳目,我们耳目只需将看到的查到的一一上禀就是了,至于结果会如何,那是由圣上裁夺的,我等可不敢隐匿不报。”
陈豫又问道:“姜大人可有查到实证?”
“陈侯这就是难为下官了,这却是不便告知了。”
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陈豫便能猜到锦衣卫应当是真的查清了什么,两人作别后,他进了乾清宫,却见庄严肃穆的宫殿里,掌印太监刘瑾正领着一帮小太监摔跤,正德帝坐在宝座上乐的拍手笑。
正德帝见他来了,因为幼时被训斥的印象犹在,笑容不觉淡了些,坐姿也正经了几分。
大殿中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奏折,被这些太监踩来踩去,陈豫弯腰一个个捡拾起来,双手捧着放在御案上,收拾好向他行了叩拜大礼,正德帝倒是吓了一跳,他虽然是皇帝,但陈侯曾经是太子太傅,除了在朝殿上,陈豫已经许久不曾行过如此大礼,他有些不舍的挥手让刘瑾带着小太监下去,走下宝座扶起陈豫道:“老师何故如此?您有话说便是,朕都听着。”
陈豫道:“今日早朝时,六部许多人上书奏请沈霑兼任文渊阁大学士,臣次来是想问问皇上是否准了这道奏折?”
正德帝便笑了,他并不觉得这件事值得陈豫如此隆重,一个小小的分权机构他并未放在心上,不过他也有准备,从御案上翻了一阵,拎出一道折子递给陈豫,陈豫打开一看见落款便是江淮。
这是一道密奏,上书了各级十几位官员贿赂沈霑的经过,罪状条条件件列的清清楚楚。
正德帝笑问:“朕这些近卫能力如何?恐怕你们都察院连些皮毛也没查到吧,朕知道老师担心些什么,只是朕这个表弟到底年少,有这些罪证,若他将来真有异动,老师还怕朕治不了他的罪吗?”
历来查证讲究人赃并获,这些罪状向他们这样的言官可以列出无数,至于是实情还是胡诌就要看能不能查实或者屈打成招了。
陈豫放下折子,突然觉得锦衣卫指挥使姜淮未必就真的是如他自己所言只为耳目,他又问:“看皇上意思是准备让沈大人兼任文渊阁大学士了,只是如此放权下去,将来恐怕不好收拾。”
皇帝可以直言,他却不敢说沈霑有反心,但自大长公主监国以来权势日渐分散,如今再不是先祖时皇帝一言堂想惩治谁就能惩治谁的时候了。
他看沈霑近日来的动作,下一步似乎又要对西部几位藩王动手,这不能不让他多想。
正德帝却道:“老师多虑了,朕这个表弟身体不好,他纵然有这个心恐怕也没这个命。
朕的父皇对不起他,害的他自幼就受了十分的苦楚,朕自然要防着他……”
他晃了晃手中的折子,似乎在说这就是沈霑的把柄,又接着说道:“可是他毕竟是姑姑唯一的儿子,这也是他第一次向朕提要求,朕不能不答应他。”
陈豫并不是直言死柬的人,但有时候多少要说些重话这位皇帝才会放在心上,他想了想道:“皇上,马陵之战中孙膑制造假象迷惑庞涓,诱敌深入,庞涓兵败羞愧自戕,臣恐沈大人是故意为之。”
正德帝想了想不能做出决断,有些犹豫,招手让刘瑾进来,问他:“你如何看待朕的表弟沈霑?”
不说官名,只说表弟,刘瑾是个人精,知道正德帝还是护着这位沈大人的,笑呵呵道:“前些日子皇上您不是还在沈大人面前抱怨说奏折累牍连篇,皇上您看着疲累么?再者大学士又不止一个,微臣瞧这沈大人只是想为您分忧。”
正德帝显然比较受用此话,话到此处他已经有些恹恹,又招手让小太监进来玩乐,陈豫不便再多说,告退出来。
关于沈霑,他一面怕锦衣卫压的太紧致使他有反心,一面又担忧他分权过重架空了当今。
只是如今这个局面似乎他再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他走出乾清宫的时候却见沈霑正带着护卫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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