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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草掩口：“这是裴姑娘告诉姑娘，往后的年会怎么过，新媳妇要预备多少份礼。”
偏偏裴观笑得一脸春风化雨：“这字儿是我特意请人写的。”
因他自己也寿数不长，这几个字特意请老人写来。
阿宝走到他面前，问他：“你瞧你，送我的衣裳料子，老相不老相？”
阿宝翻看了两页，望住燕草，燕草微微一笑，又去誊写嫁妆单子了，对结香道：“那个玲珑金分心，我记得写过了，重量是一样的。”
原来她还想学燕草，这么一看，没个十年八年学不出来。
韩征拍拍裴观的肩：“不要在意，我姨父是怕阿宝过门受委屈。”
戥子瞠目结舌：“我的妈呀，就是寻常的师爷，也没她这么厉害，她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阿宝知道他来，早早等着了，就穿了那一身瑞鹤纹样的老年衣裳，在后院连廊上朝着裴观走过来。
阿宝略一想，明白过来，燕草同她交了心，原来是露三分藏七分，如今才显出十分的才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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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可不惯着这毛病，握紧了锁说：“你有话直说。”
燕草轻笑：“定是又过年又备嫁，说不准他们两家还要来往来往，卫姑娘忙得没功夫写信。”
既然信中没有什么不能看的，燕草便把这些信拿到姑娘书房，铺开纸，研上磨。
将信中所写，一一提炼，记录在册。
她扫过一眼就又阖上册子，大年下的，她可不想费精神，到时候再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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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回廊，扬起细雪，吹落在裴观额上肩上。
很快便将裴家有几房，各房里有什么人，连裴姑娘信中偶尔提及的各人生日都列上了。
打开一瞧，竟然是把赤金的长命锁，花样繁杂，看着就费工。
嫁妆单子上的金银首饰器具，都要写清楚重量，戥子教过结香怎么称重，这事儿就由结香接手。
裴观没有防备，整个人被韩征拍得一歪倒，看大舅兄面上笑得和善，下手这么重。
裴观心知他也是一样的意思，怕阿宝受委屈。
裴观笑望着她。
林大有那张脸，笑与不笑全然就是两个人，笑时憨直，不笑时好似怒目金刚，上上下下打量未来女婿。
信里写得更细，怎么祭灶王，怎么过小年朝大年朝。
阿宝翻着信，直啧舌：“珠儿家里规矩可真大，还得按品妆扮起来拜祖宗呐？”
可她写这些干什么？看得人累得慌。
梳理一遍，把这册子送到姑娘手上：“现有的就是这些了，姑娘这会儿看也成，到时候再看也成。”
“不老相。”
裴观笑着摇头，把给她的礼物拿出来：“这个是给你的，正可年节里戴。”
新媳妇过门认亲那天，长辈有所赐，她也得回以针线。
上辈他们俩，是因不爱而疏，这辈子他想因爱而亲。
她原来便是书房大丫头，管着公子的信件走礼，又是大家出身的家生子，这些弯绕得心应手。
阿宝恍然，一时脸上飞红，这肯定不是珠儿自己想出来的，定是……定是裴老六，借着珠儿的信，告诉她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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