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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燕佐的视线，男人又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样微笑起来。
他的笑容比上次更明显，更不把燕佐放在眼里了。
那宛如胜利似的笑容一下子刺痛了燕佐的眼睛。
燕佐思绪前所未有的冷静，望着看到他之后笑容慢慢变得疏离的谢幻，心里也一阵阵刺痛，艰难地问道：“你们……要去钓鱼？”
不知道为什么，谢幻从他简简单单的问题中听出了仿佛生离死别的沉重感。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陆斋，陆斋眨了一下眼睛，眼神极其无辜。
似乎不是陆斋的问题？
说不定是燕佐出去这段时间门，自己在外面听到了什么。
谢幻只好放下疑问，顺着他的话说道：“来的路上看到附近有个小湖。”
带他来的黑衣男人是燕佐的暗卫队长，他是宁屹死之后才被提拔上来的，谢幻以前没有见过他，在路上也没怎么和他说话。
不过因为对附近的地形很好奇，他还是多看了两眼，看到那个湖也是有可能的，这个解释完全说得通。
然而燕佐的心已经完全被他就是宁屹的猜测给占满了，听到他这么说，下意识就接到：“你以前明明不怎么喜欢钓鱼……”
他还没说完，就对上了谢幻诧异的眼神。
在游戏里，钓鱼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休闲玩法，因为从各种各样的湖里不仅能钓到鱼，还能钓到奇奇怪怪的宝箱。
在宁屹那一周目的时候，谢幻很少出去钓鱼，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身体条件不允许。
宁屹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在湖边坐上半天，吹一吹风，回去准病倒了。
而且那一周目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宁家打脸，因为宁家人的反应太好玩了，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出去玩其他的。
说起来，也不知道宁家人都怎么样了。
一路来到国都，他也没怎么听过宁家的消息。
看到谢幻望着自己不说话，燕佐自知失言，连忙补救道：“我命人去给你准备鱼竿。”
说罢，他忍不住看了谢幻身后的陆斋一眼，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忌惮。
如果谢幻真是宁屹，那么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他最大的阻碍。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谢幻认识的？谢幻看起来那么信任他，是因为当初掉下山崖就被他救了吗？
这五年里，他们都在干什么？像是现在这样亲密地朝夕相处吗？
一个个疑问犹如鱼刺横亘在燕佐的喉中，让他感受到了越来越强烈的痛楚，喉间门一片腥甜。
手里装着点心的瓷盘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响声，从中间门裂开了无数缝隙。
他给谢幻拿的都是当初宁屹最喜欢吃的东西，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了。
谢幻连看都没看那些东西一眼，只在听说他命人去准备鱼竿的时候说了一声多谢。
也不需要人在前面领路，他拽着陆斋的袖子径直朝湖泊的方向走去。
路过燕佐身边的时候，看着他的手指扎进破碎的瓷器里，指缝的血一滴滴流淌到地上，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了些许。
带着嘲弄的笑容浮现在陆斋的脸上，他看向燕佐的眼神越发冷冽和轻蔑。
谢幻怕他说些什么刺激到燕佐，飞快把他拽走，出了别院才小声感叹：“看来失去傀儡半身对燕佐影响很大啊。”
他的心境都不稳了。
在这之前，谢幻从来没见过他出现那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在他身后的陆斋笑而不语。
真的是因为傀儡半身吗？不见得吧。
燕佐更像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都那么明显地放水了，说不定燕佐早就开始怀疑本体就是宁屹了。
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本体根本就不在意燕佐。
燕佐永远也体会不到失而复得的惊喜。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宝物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却不再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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