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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工藤咲元气满满地打着招呼。
伏黑甚尔一晚上的考量在这小孩面前，就像是书柜里的层层沉淀的灰尘，而当事人不仅随随便便拍掉，还悠哉悠哉戴着口罩。
伏黑甚尔单手掩目，不愿继续想象。
但偏偏又忍不住在意。
“小鬼，你爸妈什么情况？”
“和我不在一个世界嘛，”
工藤咲心平气和回答，“人生总是会有各种意外的。”
伏黑甚尔索性蹲下来：“那你以后怎么办？”
“以后这种事情，等以后再思考好了，虽然我现在也很想知道，我以后是会成为被希望成为的样子还是希望自己成为的样子，但不注重当下的话，是没有以后的。”
小孩子条理清晰地慢悠悠说着。
她的语气差点让伏黑甚尔以为自己问的是早餐要吃什么。
偏偏这孩子又弯着眸子问：“咖喱饭热了吗？”
“……是热的。”
“不完全加热会有细菌的哦。”
“我的胃没那么脆弱。”
工藤咲思索了下，勉勉强强接受这个回答：“就像是笨蛋不会感冒一样，大叔乱吃东西胃不会坏吗？”
伏黑甚尔：“……”
他敷衍地点点头，表示你说的都对。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这可是别人的房子。
虽然是我把你带过来的，但想要我就这样收养你是不可能的，正如你所说——”
伏黑甚尔想摸一根烟出来，结果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啧。
蹲着的伏黑甚尔伸了个懒腰，肌肉均匀发力，宛如野兽狩猎前的懒散和危险姿态。
工藤咲很想知道，这个时候戳一戳他的腰他会不会“啪叽——”
摔地上。
叔叔果然是杂技演员吧！
还不知道自己被误以为成杂技演员的伏黑甚尔：“总之，人生的确会有很多意外，说不定哪天我就死了，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好人家养出来的乖小姐？”
伏黑甚尔说的不关己事：“况且你也看到了，我根本不会养小孩，只是个没用的大叔而已。”
工藤咲想了想。
她牛马不相及地问：“为什么呢？我和惠自主能力都很强，也不会撒娇着不让你去工作，甚至可以帮你打扫卫生煮饭，只需要叔叔你承担身为父亲的责任，定期给生活费就好了吧，很困难吗？”
“你懂什么，养孩子可不是只要给钱这么简单。”
伏黑甚尔轻嗤一声，不愿多说。
工藤咲忽然正色：“是因为叔叔你根本没想过吧，把惠纳入自己得过且过人生的未来。”
“……什么？”
伏黑甚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过去，工藤咲认真注视着他——不知何时，她的笑容消失，可爱的脸蛋板着，嘴唇紧抿，原本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此刻莫名像是跟什么在较劲，一眨不眨。
她在较什么劲？她在期待着什么呢？
明明自己也是再无归处，又在为别人操心什么呢。
反驳的话随时可以说出一大箩筐，但回忆起来的画面一帧帧的厚度压得人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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