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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她和陈心颖先前确实有一次,照着古方一起做过一回胭脂,可那胭脂做出来卖相不是一般的难看!
香味虽然还可以,但是那东西涂抹在脸上根本就推不开,一团红一团红的。
难为陈心颖还兴致勃勃的坚持用了一回,结果差点没被她长房的两个堂姐给取笑死,这丫头还气的哭了一场,可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
她只希望陈心颖的父兄莫要像这小丫头一样不靠谱,不然这生意能做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南征军还行进在官道上,秦逸身穿月白色锦绣襦袍骑马行在大军之前,见天边太阳已西沉,不觉微蹙了下眉。
兔兔似感受到秦逸的情绪,从秦逸宽大的袖口中爬了出来,几下跳上了秦逸的肩头,冲秦逸吱吱的叫了两声。
小东西的叫声有些沙哑难听,有气无力的,动作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琥珀色的大眼中却似凝着泪水一样,可怜兮兮的。
像个被人丢弃的小可怜儿。
今日秦御是突然离开军营的,而顾卿晚更是从营帐那边直接离开的,导致的结局便是,吃饱了肚子,寻找主人的兔兔,喊破了嗓子都没见到任何一个主人。
兔兔太过袖珍,平时秦御几乎是走哪里它便死缠着跟到哪里,便秦御上战场,兔兔也非得缩在他衣裳里不可。
一开始秦御对它粘人的性子,很是厌弃,可后来习惯了,便也纵着兔兔,走哪儿带哪儿,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过,将它扔下几个时辰都没个影的。
今日突然遭受这般厄运,兔兔伤心欲绝,它寻到秦逸时,嗓子都是哑的,被秦逸安抚了半响,这才勉强安静下来。
此刻秦逸见它又急躁了,想着这东西有灵性,莫不是秦御出了什么意外吧?一时间心中难免也有些担忧,便招手问侍卫张云,道:“阿御还没回来?”
张云闻言不觉垂头,回道:“还不曾。”
秦逸脸色微沉,眉宇拧的不由更紧了些,张云见他如是,便又小心翼翼的道:“二爷身边儿跟着亲卫和暗卫,不会出事,世子爷无需太过担忧。”
今日秦御在营帐前和景戎打了一架后,唤了旋羽,翻身上马便奔出了营地,也不知去了哪儿。
秦逸心恐秦御情绪不佳再出了什么事儿,忙匆匆吩咐人跟上去,又想着让他离开大军散散心也好,便没多加阻拦。
可如今已两三个时辰了,眼看天都要黑了,秦御却还没回来,他难免有些担心起来。
他正欲吩咐张云带些人,去接应一二,就听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蹄声如雷,秦逸单听声音便能辨出那是他们大军配备蹄铁所发出的声音。
是秦御回来了,秦逸长松了一口气,兔兔也猛然踮着脚尖站在了秦逸的肩头,使劲的往前看。
秦逸举目望去,就见前头的山坡上很快便冲出来一骑,他穿一身玄色劲装,头戴紫玉冠,骑在健硕的旋羽马背上,迎着落日,整个人愈发显得挺拔欣长,暖而柔的落日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他浑身却尽是孤冷狞妄之气,隔着这老远,便能感受到那股隐隐的暴躁杀气。
秦逸立马便知道,秦御这离开了两三个时辰,却还是没将心头的气恨给折腾消散。
只想想也是,他这个弟弟,从小长到大,还真不曾像今日这样被羞辱甩脸过,也还不曾像今日这样憋屈郁结过。
偏那顾卿晚是个聪明的,摸准了阿御的脾气,知道他内里的孤傲,又用娄闽宁来制衡阿御,让阿御没法和她计较。
吃了这样的憋,发都发不出,也难怪阿御会恼火暴躁成这个样子,这都半日了,瞧着还是不好。
秦逸叹了一声,那边山坡上,秦御的身后已出现了一队人马,秦御一夹马腹,率先向这边冲来,身后众骑兵紧随而下,他们的马后似还拖着什么东西,一路过来,带起一串烟尘,滚滚间倒极是慑人,引得身后大军纷纷注视了过来。
秦逸也不自觉的停下了行进,兔兔见秦御越来越近了,却突然跐溜一下跳下秦逸的肩头,飞快的幻化成一道金光又钻进了秦逸的袖子,躲了起来。
见小东西如此,秦逸岂不知道兔兔是生气了,冲秦御闹脾气呢,只他可不觉得秦御如今又哄兔兔的心情,不觉摇头一笑。
再抬头,秦御已在十步开外,秦逸仔细打量,这才看清,秦御身后侍卫马后拖着的都是些猎物。
他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两骑后拖着的野猪身上。
单见那是两头成年的雄性野猪,毛色乌黑,体躯健壮,一头有半个马身大,在地上拖出了重重一道痕,瞧样子怕足有两个成年男人重。
拖着野猪的马已被累的跪在地上喘粗气,那野猪却也死透,却并非用箭射死的,浑身粗厚的身子上布满了各种伤痕,多数是短匕留下的痕迹,分明就是被人活生生给厮杀折磨死的。
其中一头野猪的半个脑袋都被劈掉了,猪头血肉模糊,足有一尺长的犬齿獠牙白森森的全部暴露在外,显得格外狰狞。
另一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条腿已经被砍掉,没了踪影,腹部开了条大口子,内脏拖曳出不少来。
秦逸的目光扫过两头死状凄惨的野猪,落到了秦御身上,见他右臂上缠着绑带,隐隐透出些血色来,不由面露不赞同,可到底还是心疼弟弟的,声音略缓,道:“还好吧?”
秦御见他目光落在手臂上,便有些不自在的将受伤的手臂往后收了下,方才道:“一点小伤罢了,不碍。”
秦逸这才收回视线,将目光投注到了秦御的脸上,道:“这事儿算完了?”
秦御脸色不大好,可神情却是平静的,已看不出什么不妥来,闻言不过轻挑了下唇,语气有些寡淡,道:“完了。
大哥放心,一个又丑又不识相的女人,爷犯不着为她过不去?先前开口留她,也不过是因之前生了误会,爷觉得既是爷手下的兵惹的错,闹的她清白尽毁,爷若不负责说不过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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