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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
沈轻舞指着那一个个堆起来的礼盒,不禁问着身边的卫良。
“是季先生送来给秦姑娘赔礼的,都是稀罕物,南海的珍珠,金银玉壶,各色珠钗宝石手串,还有各样绸缎,不知道的,只当是来送聘礼的,这些个东西,足够寻常人家几口吃一辈子都有的富余的,当真也就季先生有那么大的手笔。”
卫良指着那些物件,对着沈轻舞笑着说道,亦打趣着。
“姑娘,这么多的东西,这赔礼也不是这么个赔法,不然还是还回去吧。”
秦涟夜瞧着这些厚重的物品,心中没底的亦不敢拿,只对着沈轻舞说道。
沈轻舞只一笑了之着“给你你就拿着,怕什么,往后正好做了嫁妆,你年纪也不小了,还真打算在我这南絮楼跳一辈子舞不成,快,卫叔,找个屋子,把这些东西都放起来,列个单子给了秦姑娘,替秦姑娘小心保管着。”
秦涟夜是个好姑娘,这一点沈轻舞看得出来,自南絮楼开业以来,她除却每日上台表演,其余的时间从来都是照顾自己的父亲,这南絮楼吸引来的世家子弟王公贵族不在少数,可她从没收过人家一分礼,比起这楼里南絮的几个丫头,当真好的太多,可谓是一股清流一般的人物。
听得沈轻舞这样打趣自己,秦涟夜只含羞着眼中却带着真挚的情谊,不住道“就是为姑娘跳上一辈子又能怎么样,只要涟夜跳的动,姑娘救我出火坑,又把我爹爹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姑娘大恩,涟夜,这一辈子都无以为报的。”
“什么报不报的,你长得那么美,我也是图谋你美色啊,你现在可是我南絮楼的台柱子呢,等以后啊,我一定给你找个富贵可靠的人家嫁了,让你一辈子做个幸福的美娇娘!”
沈轻舞故作轻佻的对着秦涟夜开起了玩笑,那模样,有多无赖便多无赖,只让秦涟夜恼的伸手打了她一拳。
“就算嫁个农夫一辈子更耕田织布的也没什么,涟夜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我不求富贵,但求平平安安的一辈子,身边人和和美美的就成。”
笑闹之间,秦涟夜只对着沈轻舞这般说道,沈轻舞却止不住的逗~弄着乖宝宝一样的秦涟夜,南絮楼中如今好不热闹……
季府内,早早陪着女儿用膳的季北宸在见着孙巍回来后,只将夹了手边的虾饺放进了季念青的碗中,淡淡的问道“东西都送完了?”
孙巍点头心里确是一阵的心疼“是,爷吩咐送的,都送完了。”
正说着话时,外头的嬷嬷却急色匆匆脚下打滑的跑了进来,叫嚷道“爷,不好啦,二姑娘她自尽了……”
第六十一章: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嬷嬷清早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瞧见里头的帷幔还放着,只以为阮若欢昨夜睡的晚,还未曾醒来,放下了饭菜,嬷嬷喊了几次都不见阮若欢有动静,这才感觉不对的嬷嬷上前查看。
这一看,可把嬷嬷吓得不轻,彼时,阮若欢一身正红色风仙领古香缎绣龙凤呈祥双喜嫁衣,妆容精致却面色惨白的躺在那儿,没有一点神志,嬷嬷心中惊惧,却还是上前探了阮若欢的鼻息,发现尚有一丝气息的那一刻,赶紧唤了人去找大夫与季北宸。
季北宸听得嬷嬷如是说,只将季念青托付给了身边的乳娘嬷嬷后,便提着衣摆脚下匆匆的赶到了侧院,床榻上,阮若欢尚双目紧闭着,凤冠步摇之下精致的妆容越发显得此刻的模样是那样渗人。
大夫背着要想匆匆赶来,望闻问切一番之后,只倒了几粒药丸一齐塞进了阮若欢的嘴中,那药气味难闻,只远远站在一旁都熏得让人恨不能作呕,而大夫只管塞进了阮若欢的嘴中不久之后,便将阮若欢整个翻身在了床上,头靠近着底下的踏板处,没多会,吃下药的阮若欢紧闭着双目,开始呕吐不止,而早做了准备的大夫,只递了一旁的铜盆,由着她呕吐着,随后又在她的巨阙穴位置上,扎了一阵下去,没多会,阮若欢整个人吐得像是一团软烂的棉花絮子一样,只把胃里头的苦胆水一并的吐了出来,才算完。
大夫见她吐得差不多后,便满意的立起了身,写下了一张方子,让嬷嬷先去给阮若欢抓药。
“是什么?”
季北宸看着床榻上未曾醒来的阮若欢,只皱眉着对着大夫出声道。
大夫净了手,只恭敬着与一旁春凳之上的季北宸淡淡道,“是曼陀罗子,服用过多,便会导致精神错乱,似疯魔一般,容易产生幻觉,若重服,小的失去精气神躺在床榻上一辈子终老,若在重些,便直接死于睡梦之中,毫无痛苦,好在发现的早,小的开了药,给二姑娘服下去就好,至于什么醒,小的暂不确定。”
“只是小的瞧着,二姑娘心思郁结,气血阻滞阳气不畅只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季先生还是要让姑娘敞开心扉,不然日子长久下去,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
大夫沉着心思,只对着季北宸这般讳莫如深道。
季北宸只沉默着,未曾言语,让底下人送了大夫出门,望着床榻之上,一抹鲜红的阮若欢,止不住的长叹了一声。
正月二十二,顾靖风二十九岁的生辰,皇帝特意下旨为将军府大办生日宴,且由礼部亲自操持,为顾靖风庆生,莫大的恩典,让京中所有官员为之侧目,却也觉得顾靖风当得起这样的恩典。
二十二那一日,尚书府前停着四辆清花缠枝莲纹雕刻蜀绣为幔的小叶紫檀马车,沈府上下尽数出动,为顾靖风庆生,沈轻舞原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早早的就想要出门避开,却不想还是让沈夫人与太夫人捉个正着,说什么也是要让她一块去的。
无奈之下未能逃开的沈轻舞,由着素心与素问为其更衣装扮,一身琥珀色缂丝蓝五寿捧花蜀绣对襟袄裙子,应是应景,将其衬得容颜娇艳,秀雅绝俗,灵蛇髻上的金丝八宝攒红宝石芙蓉步摇,紫玉而制的玉葫芦耳铛,精致的妆容,远远望着此刻的沈轻舞皎若秋月玉质天成。
只可惜美人此刻只满脸郁气着坐在马车之中,抱着手中的翠竹报喜紫铜南瓜形手炉默默无语着,模样好似十分气愤。
“臭丫头,你给我笑一笑,今儿个你男人生辰,你摆着这张踩了狗屎的脸,给谁看呢?”
太夫人举着手中的鸩帐直直的戳着沈轻舞的小腿,唬着脸与其说道。
“祖母……”
沈轻舞吃痛,只长吸了一口气,紧皱着眉头拖长了声音道“那不是我男人,你们是吃了顾靖风什么迷魂药,个个的胳膊肘朝外拐着来欺负我一个,难道你们不应该帮着我把他打出去,我才是你们的亲生,祖母,你打小最疼我,你现在怎么还拿鸩杖来打我,为什么呀?”
“你要不是我们亲生的,谁稀罕搭理你,你光躲能躲到什么时候,我们不逼着你,你打算什么时候看清你自己的心?你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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