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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便吩咐下人照看,只是心想:我心中有她,只怕她心中未必有我,可是自从一见她之后,我便难以忘却,难道喜欢一个人便是如此么?
赵碧儿在这别院之中优见积雪残存,还有冬天的腊梅,苍柏松树在雪中傲立,为这雪景平添姿色,她心想现下也好,待到自己气息恢复,厮机再行去大牢探看。
她想到此节便盘膝在床榻,默运玄功,再习功课,只是只觉四肢百骸之中气息难以贯通,心想不好,自己怎么一时内息全无,而且运功也是无用,心下骇然,难道别人对自己下了什么手脚,自己一时却无法破解,一时心上忧愁难解!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便是阿根、阿忠和阿仁他们将她送入将军府时便被红智上人下了阴招,将她体内奇经八脉毁坏,虽不致要了性命,但是一时却习不得内功,如果过为己甚,便会危及性命,似乎这一生都不可以习武,唯有一法——便是去中岳嵩山少室山畔少林寺相求于镇寺之秘笈《无相密要》——此秘笈之中载有医治此症的手法,而且还要少林方丈传灯大师出手相助,否则只怕这赵碧儿内息之祸愈行愈险,以至过来不可自控,几成废人;红智上人之所以如果,便是防着赵碧明白过来还要走人,岂不让巴图这位阿哥空欢喜一场,自己好人做不成,反成恶人,得不偿失,所以自己唯有如此,让这赵姑娘不可以私自离开将军府,否则的话这位阿哥便要旧疾复发,那时真的让人束手无策,苏宁杰将军也要见怪于自己,所以未雨绸缪,料得机先,便不为其所见怪。
赵碧儿心下不甘,犹自运息调均,奈何四肢百骸总是软绵绵无着力之处,心下更是骇然,知道别人给自己下了手脚,不欲自己有所行动,受困于将军府,——这定是红智上人所为,因为别人也没有这样高明的手段,难道要自己受困于将军府不得自由,日日夜夜便要陪伴着巴图,自己实在不心甘,可是目下似乎也别无他法,只有待机而变,自己再无能力去救张松山他们,因为自己都朝不保夕,更遑论别的事情,想到此处不觉的万念俱灰,思前想后总是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沉沉入睡。
忽然犹见爹爹正教导她们如何为人处事,正自说到紧要处,忽然起了一阵大风,登时不见了爹爹的面目,却见袁师弟正登高眺望,昆仑派玉指峰最高处仙人指峰——其实是一块平地,只是方丈之间,四面悬空,下临万壑深谷,有风吹来,衣袂烈烈作响,四面仿佛楚歌,身临绝处,只要一个不小心便有跌下去身死他乡之虞。
袁师弟忽然气出丹田,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一时仿佛心中多少英雄豪杰都来!
赵碧儿便要上前相询,忽然山谷吹来阵阵阴风,伤人心怀,摧人泪下,仿佛于苍茫之间又见先人,原来人生不过梦一场!
谁错谁对已不重要,只要在世之时称意,饮酒不得闲,也便是了,何必管他身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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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军府匆匆几日过去,每日巴图总是探看,而且着重让下人做了可口饭食送来,可是赵碧儿总是心不在焉,想着心事,盼着掌门师兄傅传书前来营救他们,可是总是无由消息——只是她完全忘却了从京都到伊犁几千之遥,也非一朝一夕之功,便是得到飞鸽传书得了信息也要多费周章,山河险阻,关山难度,还要一路风霜,尽受摧残——现在已临秋末,所谓一场风雨一场寒,已不是夏日暖阳,兼程便迟缓。
又过两日,赵碧儿正欲卧榻托颐看窗外的一株腊梅,已有花蕾,似乎只待到了寒冬便自开放,显示自己的傲姿,在冰天雪地亦是一种标致。
忽然外面有丫环冲冲而来,脸上带着喜出望外。
碧儿见状不知何故,便问他因何如此?这丫环这些时日也和赵碧儿厮混熟了,知她心地良善,便知无不言,说他听府中侍卫私下议论说是不日昆仑派掌门傅传书便要拜谒苏宁杰将军,说要讨教;实则大有兴师问意之义,因为他也是受朝廷敕封的,所以没有畏惧苏宁杰的理由。
赵碧儿听了心中的重石终于落下,看来终于可以得救了。
阳光妩媚,山川壮丽,伊犁乃是南疆北疆总枢之地,伊犁将军府所在地,可说节制全疆,以防治安,责任重大,又且还要防备北方的强邻,以防其有侵犯之心,所以向来责任重大,皇帝慧眼识珠,觉得此职责非其莫属,因苏宁杰胸有丘壑,指挥兵士攻兼守伐皆是上上人选,余人皆是不堪,不可胜任,唯有苏宁杰;所以皇帝一向知人胜任,对他完全放心,知道苏宁杰虽大权在握,而不倨傲,反而对标下仁慈和善,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的想法,所以军营中的官兵人人心悦诚服,都视其为楷模。
大厅中有暖炉生香,檀香的气息袅袅,让满室生春。
苏宁杰高踞在坐,看了一眼千里之外风尘仆仆的傅传书,不愠不怒看着傅传书,轻轻喝了口茶,淡然道:“傅掌门从京都风尘仆仆而来,急着见本将军不知有何见教?”
傅传书道:“此次拜谒将军,只是有一事不明?”
苏宁杰脸上神情不变,道:“说来听听?”
傅传书道:“将军为何囚禁我昆仑派师兄弟?”
苏宁杰见他开门见山,说话了当,也不推脱,将手中茶盅重重放在面前桌上,冷笑道:“他们忽起忤逆之心,要杀本将军,我难道不可以拘拿他们?”
傅传书道:“我昆仑派师兄弟一向守礼知节,决然不会无缘无故与人放对。”
苏宁杰道:“你的意思是本将军故意陷害于人了?”
傅传书昂然道:“不敢!
只是苏将军你也须明白我昆仑派也是受朝廷敕封的,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门派,任你胡来?”
苏宁杰见他说话不对,冷哼一声:“别以为受了朝廷敕封,便是可以为所欲为,这是XJ之地,乃是我伊犁将军苏宁杰节制之处,可不能让有些忤逆乱党胡为?否则可对不起了皇帝的隆恩圣意!”
傅传书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苏宁杰见他说话胆敢忤逆,而且还敢顶撞,一拍桌子道:“是了又怎样?本来皇上心中便对你们汉人有着戒备,从来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皇上老早便防着汉人,尤其朝中的汉人官员,实权根本不让他们掌握,因为你们汉人心中从来不忘所谓‘反清复明’的信念,总以为天下正统是汉人,而我满洲人不是正朔;这话简直浑帐之极,在我看来仁者居之,无能退位,便是你们先前的皇帝朱由检非但无能,而且无用,擅杀忠肝义胆的忠良,而肆意任用无耻小人,以至于身死国灭,这又怨得谁来。”
傅传书听他辱及前代汉人皇帝,心中也是大怒,心想这真是岂有此理,呛地一声拔剑出手,直指苏宁杰,大声道:“苏宁杰只要你交出我师兄妹,万事全休,否则可难说了。”
苏宁杰道:“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只怕你要从将军府全身而退也难,识相的放下长剑,束手就虏还有活命机会,否则你怎么死的恐怕到时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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