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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锋一转:“丐帮一众被押天牢,可说凶多吉少,又况且天牢把守森严,平昔只怕连个苍蝇也难进去,只不知袁兄弟你有什么好办法?”
袁承天搔了搔头,说道:“我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似乎只有缓而图之,急之无用!”
陈平见袁承天亦是束手无策,忽然想耳一人,一拍大腿,喜形于色,笑道:“有了!”
袁承天不知他何以如此,便问道:“陈兄你有什么好计谋?”
陈平道:“听闻昔日我河北分舵有位弟子名唤武之扬,今时投身清廷,在军机处行走,虽然没有官职,但是供人驱使,于天牢中的情形自然知晓!
咱们何妨去他的住处让他探知天牢被押丐帮现下如何情形,然后再做打算。”
袁承天听了觉得不失为一个好计策,似乎除此别无更好的办法。
两人分别,陈平自去武之扬住所探知天牢情形,而袁承天则来到城西一家酒店,要了一壶浊酒和一碟蚕豆和豆皮,一个人百无聊赖地饮酒,想起自己和清心格格自相识以来,多经忧患,生死患难,虽然她下嫁于多隆阿将军的儿子海查布,可是她依旧冰莹如雪,守宫砂犹在,因为在她心中袁大哥是无人可以替代,纵使整个天下与她也不会看上一眼,只愿与袁大哥生生死死这一生在一起!
只是她不知道额驸海查布亦是深夜深以为痛,虽然得到清心格格的人,然而却得不到她的心,这岂不是人世间痛苦的事!
掌灯时分,店家见这位少年犹自在饮酒,似乎亦为情所伤。
店家轻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人世间情最伤人,奈何人人都欲念太深,因为执着所以痛苦!”
袁承天见这店家神情亦是说不出的忧郁,心想:他一定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往之事,世间没有一个人是快乐无忧的,只恨海情天,谁人去补?他的心中涌起无穷的伤感,透过小店的窗户可见外面苍穹中的星河,冬日的月总是凄冷,凄冷的让人心酸!
这时他懵憧醉意,忽然想到如果星星引路,明月作船,情愿去万里星河寻你,不辞万里风波恶,只为会见伊一面!
外面更夫敲起更来,“梆梆”
接着铜锣声响已是二更天。
店家见他犹自饮酒,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好相强驱他走人。
这时外面有有朝廷大内禁卫军出行,此时扈从有善扑营和神机营;善扑营多是身有武功的满洲少年,这是皇帝身边的侍卫专为剪除朝中乱党所设,起于康熙帝玄烨朝,后为皇帝所倚重,嘉庆皇帝更是极力培植,要应付摄政王多铎,因为这多铎权柄过大,便目中无人,有时上朝竟也不朝拜,以摄政王和皇叔双重身份为尊,不向皇帝朝拜,不以为忤,反以为常。
嘉庆皇帝看在眼,恨在心中,只是现在其党羽甚重,不是剪除最佳时机,只有徐而图之,总有一日除之而后快;善扑营之后是神机营,这众官兵人人手持火铳,这火铳最为厉害,内中有火药,一经发射中者必死无疑。
皇帝出行,夜间少有,街上人人闻声关门闭户,任谁也不敢探头出看,因为那样于皇上是大不敬之罪,犯有杀头之罪。
有清一代凡皇帝车驾所幸之处之地,前者为仪仗,仪仗之内,以内禁地,除近侍(宫女,宦官之流)以及宿卫护驾官兵之外,其余军民人等,一律回避,冲入仪仗之内者,处以绞刑。
可说皇帝出行,人人回避,平民百姓更是要退避三舍,所以皇帝的面,平民多是见不得,更遑论胆敢逆龙鳞者,更不可想像,所以说天子威仪,四海咸平!
袁承天心下好奇,夜深皇帝何以出行?出行必有所为,非是寻常之事。
他探头张望,只见嘉庆皇帝一行向西而去。
往西是京城着名的天宁寺,寺中住持是僧人,名唤伏虎罗汉九指长老,因之常人双手十指,而这住持却是九指,十指断其一指,这其间却有个缘故,原来他未剃发出家前占山为王,是为响马的总瓢把子,有一日一位得道高僧路过,却被他手下喽啰擒获山上。
他当时大怒,因为他立下条款凡僧道不劫,寡妇孤儿不劫,——可是喽啰却擅自为之,坏了他的规矩,因为在他盗亦有道,不可以做那不良的事。
这高僧只微然不怒。
他便喽啰放他下山。
高僧却不下山。
他便问怎的。
高僧却让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因为见他目有光明,慧根已种,有大智慧。
他闻言哈哈大笑,说这高僧太痴,说话不近人情;出家何如做这山寨总瓢把子快活?高僧却道你占山为王是为杀人劫货,而入沙门则是劫人超脱生死,是为善事。
他只是不肯,高僧言道人有十指,我可以尽毁,你若做到老纳便不相强,如何?他道这有何难!
那高僧将自己左右手掌十指尽毁,鲜血淋淋,并不呻吟。
他见状便亲自为他上止血药。
高僧并不言语。
轮到他自断掌指,刚刚折断左手中指,便感巨痛钻心,不由呻吟出声,再也下不去手去折另外九指。
高僧微微一笑道:“魔障魔障,何必为恶;莫如回归本来面目,入我佛门,永消罪业!”
他见自己完成不了别人的条款,只有认输,随他剃发出家。
余下喽啰虽有不甘,但总瓢把子向来一言九鼎,只有看他而去,此后山寨中喽啰也都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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