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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下,说:“咋?别说你给接了。”
阎六吃了一口菜,听我这么一说,来劲了,对我说:“嘿,胡三,你这会咋这么聪明,六爷我给接了,人家给三千美钞,咱们三可发了。”
我赶紧打住,对他说:“这是跟我没关系。”
王红把酒给我满上,对我说:“胡三,你欠我一人情,这事你不帮我办了,你就把钱给我还了,咱俩拿了钱,全丢赌当里去了,你看着办吧。”
我听了就火,这俩狗东西,不办事就拿钱,拿了还输了,不是硬拉着我要把事给办了吗?不过王红都说了,就当是还他的人情,我也就问:“图带了吗?”
阎六赶紧的把一张纸拿给我,居然是绸子,我打开看了一眼,当下便知道这图是风水师绘的,寻龙点穴策。
风水师绘图有个规矩,跟常人不一样,画的山都是平面切的,砂水穴护都标的明明白白的,我看了一眼,这地方眼熟,好像就是咱们千山。
“龙山龙水龙千丈,龙眼里面葬凤凰,九龙翱翔水龙脉,凤凰出浴就变天”
丝绸上写的这么几行字,我看了一眼,应该是咱们千山的九龙山,就是与九龙岭对仗的九座山峰。
王红见我琢磨着,就问我:“找的到吗?”
我点了点头,把丝绸合起来,王红知道我已经有底了,就对我说:“咱什么时候出发,找到了就给他挖个底朝天,把里面的东西二一添作五咱们给分了。”
我听着他的意思,是要掘墓啊,我就问:“那墓不是有东家吗?你们要是给掘了,人家能放了你?”
王红把酒给我满上,对我说:“胡三,你脑袋瓜子不够转,我问你,那坟埋在地下,他个老东西能知道里面有啥?咱们进去他有怎能知道?”
我心里有些不高兴,他们真实的目的还是要掘墓,我实在不想帮他们干这个勾当,阎六心思细密,老奸巨猾,他看我不说话,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跟我说:“老弟,咱们也算有点交情,老哥我给你透个底,托我们的人是个老满洲,那人还是个皇家人物,家底殷实,但是你知道人家的家底哪来的?还不是当年从我们汉人身上搜刮的?如今天下变了,难道他们鞑子从我们这拿走的,咱不应该拿回来?”
我没答应,这种事不能做,先不说人家的家底哪来的,就是掘人坟墓便是犯法,而且伤阴德,俩人见我不说话,就板着脸,王红就在那嘀咕:“道貌岸然,装什么好人,害人的时候咋想不起来了!”
我听着就窝火,知道他还是埋怨我,阎六对我说:“胡三,死人的钱你不稀罕,但是我俩可是稀罕的打紧,咱俩要是不拿死人钱,就拿活人钱,这个本事我还是有的,你不帮我,就等于祸害活人,反正都是造孽,你自个选吧。”
我心里更火了,这老狗,脸皮越发的厚了,居然那这种话来噎我,我把绸子一拿,对他两说:“晚上走。”
说完就把酒给蒙了。
晚上的时候,王红跟阎六我们三一道,朝着九龙山去了,九龙山也在千山县,离龙口村六七十里路,与九龙岭遥遥相望,这个天上山就是遭罪,驴车上三人就跟土耗子似的,冻的缩着头,跟龟孙似的。
九龙山下有个村,叫九龙村,我老丈母娘就是九龙村的人,年前的时候来过,戌时我们到的九龙村,找到了老丈母娘的娘家,家里独门独户一老人,八九十岁了,大名我不知道,老丈母让我叫他九爷就成。
我进了门,屋子里骚气轰轰的,光线暗的很,我看到那老头猫在床上,边上有个火炉,我见着就说:“还记得我吗?”
那老头带着个帽子,身上破棉絮袄子,眼珠子浑的很,脸上的褶子一层接一层,跟老赖狗生了癞子上面长的赖疤一样,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有些恐怖。
老头望着我,可能是记性不好了,半会都没搭话,我也没准备跟他细说,就说:“九爷,我上山一趟,驴车在你院子里,你给盯着点,别给熊瞎子搂去了你还不知道咋回事?”
我说完就要走来着,但是九爷嘟囔着说:“三人,两个鬼,身上阴着呢,白如枯骨,亦主身亡;黑若烟炭,终须寿夭!”
我听着九爷的话,觉得稀罕,这老头说的是王红跟阎六的面相,之前我也看到了,这两人招阴,但是两人命硬,我也就没太在意,今个来到了这,居然被九爷给点破了,没想到这九爷还是个高人啊。
王红急着要走,但是我跟阎六不着急,反而猫在床上坐着,浑然没在意床上有多脏。
我问:“九爷,您是行里人啊?”
第五十二章十里庙
九爷瘪了瘪嘴,脸色水波不惊,对我说:“啥行里人不行里人,年月去了,人也要去了,就是提醒你这个年轻后生,甭去送了命,那山里的东西,不是你们能拿的,九爷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前三十年日本人来,后三十年胡子来,也没见有人把东西给带走过。”
我听着稀罕这九爷还是个有门道的人啊,经历过不少事,看来九龙山里有皇陵的事是真的,日本人来过,胡子来过,但是都没找到,我就问:“咋回事?那地方有鬼还能?”
九爷稀罕着说:“鬼到不可怕,就是血猴子有点怕人,那玩意,比鬼还难缠。”
“血猴子?”
这三个字让我一头雾水,难道是跟欲色鬼一样的猴子?光是听着名,我都觉得有点瘆人,我跟阎六对看了一眼,阎六问:“九爷,您老给指个路,这年月,人活着不如狗,我们这些行里人,就是想讨口饭吃,那死人的东西都是从咱们汉人手里弄去的,现在咱们水深火热,也是时候拿出来救济一下了。”
九爷不屑的一笑,对阎六说:“甭蒙我了,地老鼠就地老鼠,何必讲哪些花的,我年岁也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我一直想有个好地方睡他个千把年,你们要是有心,我就提点你一句。”
九爷拽着我的手,对我说:“凤占龙窟不得安生,阴阳颠倒江河倒流。”
我看着九爷的老手在我手上拍了两下,然后就靠在床头,不在言语,这两句话我记得清楚,我跟阎六使了个眼色,三人就离开了九爷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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