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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严格意义来讲金苹果应该算是一个夜总会,分俩层,楼下是包间,走到尽头有一个蹦迪的大舞池,平常这个舞池不开放,周末人多的时候才会开。
二楼是vip包间,装修比一楼要豪华而且更贵。
进门的大厅右手边有个很大的洗手间,再往里通向一个储物间(酒、果品和零食放在这里),稍微能做个爆米花一类的小吃,再往里是一个很大的包间,这个包间不营业,经常坐着二三十号陪唱的老娘儿。
一楼的大舞池再往后是一个总台,是房间里点了歌或者调配大舞池音乐的地方,进门的大厅有一个不大的酒厨和一个前台接待,然后就是成天穿西服染黄毛拎着一根胶皮棍子往往还叼着根烟目光相当放肆的我,这大概就是这地方的大体结构。
员工的话,照我看最有用的应该是躲在总台放音乐的那几个人。
过去不像现在都是电脑控制,那时候点歌什么的都是人工操作,每一个房间对应到总台那里有个拳头大的小黑白电视(你还记得么,谢菲那个歌舞团里人们每天晚上演出结束或者得闲的时候就总是用这种便携式小电视看录像),每个房间也对应一个碟机,客人在房间拿着一本厚厚的歌单(活像一本账册)点了歌,歌名会显示到总台那个小电视上面,总台那里就找出这个歌对应的碟片放进碟机,按客人的要求改一下声道播放出去,这时候房间里就能听到音乐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如果俩个房间同时点一首《少年壮志不言愁》总台一般就会抓瞎,因为通常一首歌只对应一个碟片——现在我们用软件听音乐,充钱会有什么黑胶会员一类,过去那个时代虽然是有了vcd、dvd,不过金苹果算是比较讲究的,他那里用的所有碟片都是那种脸盆那么大的黑胶大碟...我不太懂这个,但是理论上应该是越大的碟片影像音乐效果越好才对吧...因此上刚去那几天我没事就往总台溜达,看看人们怎么搞这个东西,觉得很有趣,然后三俩天就学会了,等晚上没啥人的时候别人都走了我就自己放音乐唱歌或者放电影在包间里看——
我刚去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保安,大概三十岁,长得白白胖胖活像个太监,说话也软声软语,经常开着老板的车送那些迎宾或者陪唱娘们儿回家,等我稳定在那里呆着以后他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大约是老板其他活需要人手就把他抽调过去了,看得出来他是深受老板信任的。
前台接待那俩个女人贼丑,而且五大三粗,她们过来跟我说话,我就假装听不见,一边掏耳朵一边就溜了。
大概有四五个做服务员的姑娘,平常端茶倒水上酒上菜,客人走了她们还要负责打扫卫生。
有一个统管一切的经理,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非常油腻,缺乏男子汉气概,跟老板在一起的时候像狗一样服帖,后面支使被我抽了几棍子,那就是后面的事了。
另外就是那些常年在黑暗的包间里抽烟、喝酒、捅手机的那些陪唱姑娘,这大概就是金苹果的所有相关人等了。
我每天下午五点上班,理论上到凌晨五点就可以回家——缺德老板就是这样的,凌晨五点没有公交,我怎么回,骑111吗?打车是打不起的,唯一有俩次打车回家都是在金苹果喝多了,都没给过车钱——我有一段时间在省城打车从来不给钱,司机如果不要也就罢了,他敢要是会挨打的,咱年轻时候没少做缺德事。
总之,虽然每天凌晨五点我就可以回家了,不过一般都要找个包间(大部分时候是陪唱们呆的那个房间,因为有很多她们备好的被褥啊电热毯啊暖水袋啊这类东西)熬到七八点公交开始运营我再出去坐个公交回家,睡一觉再过来上班——几乎每天都是夜班,但是还真没觉得有多累——老板也很累的好吧,他每天晚上大概十二点左右要过来结账,结完以后一般都是凌晨俩三点,然后就拿个密码箱拎着今天的营业收入走掉,他比我累...
而且我大概也明白为什么他要选我做他夜班保安了,因为我每天在那趴着是知道哪天的营业大概有多少钱的,或者有时候老板有事隔了好几天才结一次账,或者这天是周末有别的大老板过来消费了一堆8888,这我都心里有数,我要是一棍子把老板抽得趴在他那个奥迪上拎走他的密码箱,我猜他就反抗不了——生意好一点干一次搞个十来八万问题不大,他找我做保安估计就是怕被人拿棍子抽了没有头绪...其实多虑啦,我对别人口袋里的钱兴趣不大,起码是这个年代兴趣不大...
我每天上班的内容,如前所述非常乏味,刚去的时候还老老实实在那站着,后面基本上老板都找不到我——要么是在总台跟人们胡扯,翻他们的碟片,让总台的人进一点我没看过的电影(那里是有一些电影碟片的,一般都是给那些通宵包宿的人放);要么我就是在储物间里找一些吃的喝的,跟着厨师学怎么弄各种小吃果盘,然后弄给自己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陪唱们呆着的那个房间和老娘们儿们打扑克、侃大天,逗得这帮人哈哈大笑,然后让她们给我买烟抽、买衣服穿、买各种各样的宵夜...
"你现在可是牛了,我都见不着你...而且听说你吃的喝的都有人给你买?"有一次老板晚上过来结账,我正跟一帮老娘儿在那里争上游赢烟,他很不高兴地喊我出去护送他拎着那一箱子钱上车,颇有些吃醋地跟我说。
"还行吧,大姐们心疼我这小孩子,看我一个月五百都不够吃饭..."
"行了吧你!
你起码等我走了再去...再去勾搭她们呢!
"
"哦...看看吧..."
从那以后我每天估摸着老板要来了就出去大厅里接着,等他走了继续回去跟陪唱们折腾...
每天生意最好的时候大概就是晚上八点到十二点,这个时候我还是有点事情做的——我最中意的是观察来来往往的客人,咱就是说,这地方真是什么人都有,因为比较商务,大部分人都是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
来这里的姑娘一般都非常好看,女老板很少,那时候省城有个夜总会叫‘钱柜’,女老板们一般在那里,因为那地方有男模——将来我会去那里的,不过不是现在——金苹果大部分时候还是比较文明的,带着女伴的客人也都比较文雅,起码我能看见的时候比较文雅,等他们进了包间干了点啥就不知道了——包间门上都有防开炮的偷窥窗,但是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从这个窗子往里面张望过哪怕一次,那跟我没关系,要么就是有事直接进去,要么就是看都不看——我对别人在干什么一向没啥兴趣。
十二点左右老板来结账,结过以后他走了,我会和那个经理聊聊天,然后他会出去宵夜,我等着他给我带饭回来——后面就不需要了,每天都有老娘儿给我买饭。
那时候我自己花钱买烟的话大概就是三块钱的美登或者四块的红梅,跟老娘儿们混熟以后基本每天都是三五、希尔顿或者云斯顿、万宝路,她们抽啥我抽啥——我这人倒是不挑,别人给我啥我就抽啥。
过去的时间已经太久了,我也想不起来什么特别的好大姐,但是我这人从来都是在女人堆里混得特别得意的,起码吃穿住行不需要我掏钱——那时候很多好大姐送我衣服,她们去逛街买衣服就顺便给我也买一件,所以我家里经常放着一堆没穿过的新衣服——咱是保安嘛,有一套黑色西服就够用了——倒是有一次我过生日,好大姐们跟我闹腾把我西服弄脏了,有一个跟我关系特别好的打车跑去给我买了一套深蓝色的西服,我只穿了一俩天,等自己那套干洗好了还是换回来,总觉得西服这个东西还是黑色的最潇洒,那套蓝色的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我都记不清是哪个好大姐用了一些‘手’法帮我处理了一下需要(也就是那时候学会了diy),比较粗暴恶心但是干净清洁,然后就是前面我说过的飙出来一些很恶心粘稠的东西...
"你这是憋了多久呀?小心别闹出什么病来..."那个好大姐帮忙处理了还问我呢。
"这玩意还能憋出来病?那为什么和尚们个个活蹦乱跳,也没见有什么病?"
"他们偷偷摸摸总有办法处理的嘛,再说他们吃素,念经,身体和心理都不像我们正常人一样需要释放,你是和尚吗?你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病呢?"
"不...这玩意还真能憋出来病?"
"真的...再说,像你这样的小伙子没必要憋着...不行就来找姐姐嘛,我..."
"好了好了..."我赶紧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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