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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准备说上两句客套话,却听少年已是笑着说道:“不知店家可有苍北洲的地图,我想买上一份。”
白发老头浑身一震,走在前方,伸手开路,笑得很是开心,“有,有,您别看我这店铺虽小,东西可多着呢,不光卖些书籍,更有地图,名人的字迹,各种稀罕玩意,藏了一大堆呢。”
他停下脚步低声说道:“我还偷偷进了一些上好的胭脂,那些漂亮女子尤其喜欢。”
李青山诧异道:“胭脂?”
老头如遇猫的耗子连忙四处打量,片刻之后拍着胸口低声说道:“公子唉,您可小声一点,如若让对门的疯婆娘听到了,保不准又是堵住小店破口大骂,到时候本来惨淡的营生可就真无人问津喽。”
李青山偷偷往对面瞄了一眼,只见一个腰如水桶的彪悍夫人,拿着一个雪梨正在大口的啃吃,二目相对,她还捏出兰花不停往这边眨眼。
李青山连忙挥手催促道:“店家走快些吧,我现在想要看书。”
白发老头感觉背有寒芒,不用他的提醒已经小跑了起来。
等老人带着李青山偷偷摸摸溜进那个名叫藏书阁的小店,那个妇人才收回注视冷笑道:“屁大点儿的孩子也敢贪图老娘的姿色,真不知腰间的玩意儿有几两重了。”
说完她还直接丢掉手中还剩一半的雪梨,在身上随便抹了抹,从怀中掏出一个样式古朴的铜镜,顾盼自恋,捏着兰花指欢笑道:“呦呦呦,这么惹人怜爱的漂亮姑娘,不知以后会是哪家公子占了天大的便宜。”
李青山自然是全部入耳,不禁汗毛竖起,愁眉苦脸说道:“老店家肯定是有大学问之人,吃的住苦。”
白发老头亦是苦笑连篇,偷偷往外瞄了一眼,便踮起脚尖在身后储物柜上一阵倒腾。
一会捻起一张图纸嘴里嘟囔道这是附近安乐村的,这是望江城的。
偶尔还不断把东西往柜台深处用力塞去,“哎呦,哪个不知好歹的婆娘怎么能把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放到这种地方!”
李青山也不感觉厌烦,实在是刚才被吓怕了,走近柜台前方,把胳膊肘往上一架,双手撑着脑袋,似若有所思,又好像在静心等待。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白发老头才气喘吁吁的扭头返回,额头虽有些汗珠,但笑意更浓,“让李公子您久等了,店里宝贝实在太多,图纸这种东西只有偶尔游历此处的侠客才会购买,实在不太好找。”
他一边解释一边用袖口不停往图纸上擦拭,生怕这位送财童子一个生气就撒腿而去,这种事情见的太多,不得不担忧几分。
李青山倒是没有多想,接过图纸在柜台之上铺展开来。
图纸不算太大,倒实属给他一个惊喜,图上黑线曲折蔓延,其上又有蝇头小字标注解析,遇到江河大川皆会以蓝色水笔替而代过,仔细看去,仿佛万里江山均在一息之间尽收眼底,让人心生澎湃,暗暗称奇。
他连忙问道:“此图是真好,要多少银两?”
白发老头思索片刻才切切诺诺伸出一根手指,“图纸本来只是小物件,但此地所有店家都没我这份标注详细,怎么也要十两银子。”
一边说着老头还不停的去打量少年的脸色,见对方一言不发,心里后悔莫及,“早知道五两,三两也行啊,反正不过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可下一刻少年已经把十两银子重重拍在桌上,“成交!”
老头满脸笑意,难道前几天烧香拜佛真的有用?
随即也不在多想,还大大方方送了一个表面精美实则不值钱的长条木盒,将图纸包裹其中,伸手递给少年。
李青山接过长盒,用手掂量了两下,藏进腰间,便准备离开这里。
他的眼中漏出一抹笑意,这样一张如此详细的地图,不说十两银子,哪怕五十两都一点不亏,制图不易,不仅需要将诺大的苍北完全走过,还要在方寸之间进行估算,可谓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苦差事,没点耐心真做不出来。
可还在他偷偷窃喜之时,已经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喊叫。
“李公子,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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