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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至中午,但街上叫卖声还是不绝于耳,传来各种声音,讨价还价的,介绍价钱的,还有不满意于商家退货的,间或有骂娘,大爷等词不断传出。
道青笑着说到:“李青山,俗话说“宁惹山中老虎,不惹倒霉大妈”
,以后要给别人做生意可千万记好这个理儿,不然倒是可要被别人戳脊梁骨喽。”
老人哈哈大笑,“妇人就是好耍些嘴皮子功夫,就让她赚便宜也不算吃亏。”
李青山看着高兴的二人,自己也笑了,此时在无任何肩头的高山,只有暖风轻轻吹拂心田。
落月城其实在刚走出小镇的李青山看来,就是热闹,自己家里哪怕逢年过节都看不到这么多人。
三人在城中一拐角找到一酒楼小店,有些简陋,就只几张方桌,墙上也并无字画之类,道青倒是想带着二人去越好的酒楼越好,可李青山却是摇头,说吃个饭而已,犯不着花那么多钱。
跟李青山走了有些路程,本来是想着跟二人一起返回青林洲,也好有个伴,但时间长了也大约知道了少年的心性,吃东西就挑最便宜的,住就住最划算的,越简单越好,道青也无可奈何,只得听取李青山的意见。
老人点了一坛散酒和一叠腌制白菜,而李青山更为简单,就只要了一碗白水煮面,兴许是少年心情真的很好,还多吃了一个煎蛋,这可把从小养尊处优的道青急坏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点些大鱼大肉,只能同样点了一碗素面,一口一口艰难的往肚里咽。
老人不知是喝多了酒水,还是真的想聊上一些,看着二人轻声说道:“还是年轻好啊,想去哪就去哪,想做啥就做啥,对一切都充满希望。”
李青山笑着问道:“老朱,你年轻时是干啥的啊?”
道青似乎对这个话题也是十分感兴趣,便也不在装作吃面,想着能听听老前辈的风流事也是好的。
老人似乎有些触景生情,又大口了喝了一口酒水轻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吧,太为跋扈,见哪些人做事不地道,我就去打上一拳,后来爆发了一场大战,我当时年纪还小,就侥幸活了下来,就想着报仇,可最后换来的却是身边一个个熟悉的人不断死去,世态炎凉,不过如此,后来我也就释怀了,就找了个地方隐蔽了起来。”
道青张大了嘴巴,赶紧捂住了耳朵,嘀喃道:“听不见,听不见,我耳朵聋了,刚才啥都没听见。”
老人夹起一片白菜,不停咀嚼着,“终究是过去事,你小子也莫要紧张,我也过了动不动就出手打死人的年纪,你这么个眼高于顶的少年就真不害臊。”
道青是真不敢接话了,只管低头吃面,还不时说着,这面可真香!
老人撇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李青山,像是胡言乱语,又似在真心询问,“李青山,我问你啊,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的本事变的很大,出剑比谁都块,甚至一心只为他人着想,可整个天下的人还是说你是坏人,处处受人排挤,你咋办?”
少年自小就不停在为生活摸滚打爬,对于其中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但还是思索很久才淡淡开口,“那我就只为自己而活呗,碰见事情尽量去忍让一些。”
老人打了一个酒嗝,醉醺醺的说道:“可他们非说你的出生就是最大的坏事,只有你死了才算天大的好事,你可咋办,不能全把所有人都杀了吧”
李青山此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正色的说道:“如果我事事都忍让了之后,他们还是感觉我是个坏人,那我就躲的远远的,躲到别人都见不到我的地方,到那时还有人要来取我的性命,就要问我的拳头和手中的剑答不答应了。”
老人哈哈大笑:“没你想的那么惨,好好活着,天塌了不还有高个子顶着嘛。”
时光不仅将痕迹刻在这个老人花白的发丝之上,更是印刻在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这个曾经上天入地,舍我其谁的老人竟有些伤感,摇了摇头只得埋头饮酒,不在多想。
为谁忙,莫非命,西风驿马,落月书灯,两字功名频看镜,不饶人白发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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