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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已是夜深,少年顶着大雨快速奔跑,两只暖鞋还不知丢到何处。
伴随着大雨的还有那漫无边际的寒风,一丝一丝的往脚上伤口处拼命的钻,每走一步都好似骨头碎掉的疼,钻心的疼。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能看见自家药铺的灯火,少年擦去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
轻轻推开门,走到床前,看着那个脸色发白,似乎想打瞌睡,又喘不过气的男子,少年的眼泪一下就止不住了。
他慢慢俯身蹲下,双手将男子的大手放在手心,满脸泪水啜泣道:“爹,我找到仙人了,仙人明天就来,你一定要撑住,明天病就好了。”
男子抚摸着少年的额头,眼里满是慈祥,用极其微弱的嗓音说到:“青山,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不能在陪着你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爹真的很对不起你...”
那一声声话语像是一根根银针不停扎在少年的内心。
少年将男子的双手攥的更紧,泪如泉涌,不停的摇头,“爹,不要在说了,不要说了。”
最后男子还是没能熬过那晚的风雪,死了,少年嚎啕大哭,在门前坐了整整一晚,在风雪中不停的哭泣,他谁都不怨,只怨自己太软弱,怨老天太不公平。
男子走后,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安然下葬,没人相信这个当时仅十二岁的少年能活的多久,或许如他这个老爹一般,不知在何时就渴死饿死了。
可少年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活的还算不错。
靠着以前跟着父亲看病就医,自己又常年上山采药,少年真凭着他那不太精湛的医术将药店经营了下来。
三年转眼过去,少年竟还在小镇里小有名声。
因为前年帮一个读书人的老婆解决了日夜咳嗽的问题,读书人特地送了一面锦旗,题了“妙手回春”
四个大字。
少年觉得很喜庆,就在门口敲上了一个铆钉,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锦旗挂上,晚上在收回来,已成了少年习以为常的小事。
药铺虽小,挣得钱也不多,但足以让一个省吃俭用的少年活得不错。
正直中午时分,一个身穿锦荣华衣的少年,兜着脸走进了这家药铺,看着以奇异姿势爬在桌上实则已经昏昏欲睡的少年,有点生气,走过去拉着少年的胳膊不停的摇晃,“李青山,李青山,你醒醒!”
名叫李青山的朴素少年微微睁开眼,打了一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说到:“姜福,咋的了,又在学堂受欺负了?”
这个身穿锦荣华衣的少年名叫姜福,今年十岁,长的胖乎乎的,有些可爱,更巧的是这座小镇的衙门县太老爷也姓姜。
所以小胖子可以说是吃的饱,穿的好,没啥忧虑,可他偏偏不喜欢那些带刀的侍卫,也不喜欢在小镇里生杀予夺的老爹,对李青山可是崇拜的不得了,按小胖子的话说就是,“李青山你咋这么厉害啊,这么小就能养活自己,还认识这么多草药,李青山你还会给人看病呢。”
甚至小胖子姜福还想着啥时候和李青山一起去闯荡江湖,到时候自己就出钱买上一匹高头大马送给李青山,自己骑一头小一点的小毛驴就行了。
名叫李青山的少年对此却是头大的很,却对姜福非常的照顾,一是因为他老爹,二是因为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姜福嘟囔着嘴说到:“你可不知道,今天快把我气死了,宋凤娇那个小丫头片子可真不知好歹,又去先生那里去告我的状,李青山,以后宋凤娇她娘再来找你买草药,你就多收她几两银子,到时候我俩去买糖葫芦吃。”
李青山一阵苦笑,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姜福似乎跑来这边就只是为了让李青山为他出一口气,刚说完就想走。
“李青山,我先走了,下午还要去学塾上课,去晚了肯定还要挨板子。”
少年起身给姜福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回去,不用在此逗留。
说是学塾,就十几个学生,一个穷酸秀才,只记得姓傅,靠着县衙的俸禄而生,李青山小的时候去上过几天,但后来因为父亲出事就直接退学了,再加上这几年忙于奔波,所以印象不是很深,之所以还留有些印象,是因为门口的锦旗就是他送的。
姜福刚走,就立马又进来一个人,是一个老头,穿的极为寒酸,光那条裤子缝缝补补的都不知多少次了,还带着满身酒气。
老人姓朱,叫什么还真不知,反正人称老朱,在这里没任何亲戚,也不知何时来到这里,只知道以前是小镇看大门的,现在都和平盛世了,但衙门也一直没取消那个位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月给老人微博的俸禄,算是发善心啦。
老人闲的没事就常来药铺逛荡,讲些有的没的的奇闻怪事,可能是都孤身一人的原因,李青山倒没赶过他,不然哪家店铺愿意门口坐着个醉哄哄的糟老头子。
甚至有时药铺有多的盈利,少年还会送给老人一些,让他买酒喝,老人却是毫不作假,每次都欣然接受,一来二,二来三的两人便熟悉了,甚至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老人进铺子随手拿了一个木凳直接在门口坐下,仰头喝了一口酒,打出一个酒嗝,然后醉哄哄的说道:“小子,再过几天小镇里会来些怪人,倒时候你就啥都不要说,啥都不要做,安安心心的呆在铺子里面就行了,让姜福那小子也别天天往门口那棵巨树下钻,那里阴气太重,容易长痔疮。”
李青山点了点头,但还是不解到:“要发生啥事啊?”
老人并未回答,仰头又喝了一口酒,摇晃着走出门外,“要变天喽,回家睡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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