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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命以后没多久，厄律将最后一瓶补充剂给了风回。
后来的事，燕安并没有记忆，他的身体因为精神力急速衰竭启动了保护机制，意识海沉眠，晕了小半年才醒过来。
当然，下线的那段时间，燕安去了另外两个世界做任务，他才不会浪费这难得的闲暇呢。
只不过他再度上线时，风回出现的次数大大减少，厄律竟也变得体贴了许多。
*
燕安的语气漫上一股浓浓的讽刺：“不用，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你那位体弱多病，受不得惊的心上虫吧。”
厄律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凉的手掌用力攥紧，四肢百骸都浸着寒意，他定定地看了燕安几秒钟，在电梯门向两侧划开时，将精神力补充剂塞进燕安怀里，转身向外走去。
“这是送你的，怎么处置随你。”
背过身的一瞬，厄律眼眶通红。
燕安躺在病房里无知无觉了多久，他的心就空了多久，浑浑噩噩的那段日子里，厄律彻底地明白过来，他爱的到底是谁。
那半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懊悔。
*
燕安到底没要那瓶精神力补充剂，他想还给厄律，厄律不接。
燕安只好在安抚完厄金后，将精神力补充剂寄存在了幼崽养育中心。
燕安乘着厄律的悬浮器，状若无事地回到酒店。
等厄律离开后，他又做贼似地偷偷回到了医院。
万幸，燕安走到疏导室门口时，凌尘还在里面睡着。
只不过陪着他来的那位医生话实在有些多，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诗歌艺术和哲学。
燕安对此，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所以他明智地不发一言。
燕安在疏导室门口站定，等医生刷卡开门。
医生意犹未尽地收住话头，他一边刷卡一边侧头看向燕安：“殿下，和您聊天真是非常愉快。”
燕安矜持地轻轻点头，虽然他根本没听懂刚才一路上这位医生在说什么。
疏导室的门向侧边划开，燕安示意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医生噤声等在门外，他自己独自一虫脚步轻悄地走了进去。
室内大部分光源都关着，只有单虫休息床侧边亮着一盏夜灯。
灯光照到的地方挺小，昏暗中，床榻上只能看出个朦胧的轮廓。
凌尘在睡觉这种事上，是个十足的守旧主义，他睡姿工整古板，双手交叠安放在被单上，要不是腹部的细微呼吸起伏，能直接抬入棺材。
燕安走近。
凌尘肩膀略高的地方照在静谧的灯光里，他的眉、眼、鼻、唇、下巴和喉结连绵成一片清隽山脉，映着灯光的地方，像是铺了层落日余晖，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好看到发光
紧接着，这片安静沉睡的山脉似乎被注视的目光惊扰，长睫掀开，一下子苏醒过来。
燕安正对上凌尘那双犹带着睡意的碧绿眼睛。
他抱起双臂，歪了歪脑袋，笑道：“我够义气吧，还来这儿领你。”
燕安说的话不着调，好像凌尘是被放在失物招领处，可怜兮兮等主虫接他回家的小动物一样。
凌尘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明，不知他怎么想得，竟然低声应和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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