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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嫌他老，宛意认真地将他和那些高中生放在一起比较，其实就是打扮和气质上的差别，在商场里摸爬滚打过，终究不比校园时期纯粹。
“你的校服还留着吗？”
楼霁初迟疑地点头，不明白她意欲何为，“回去以后穿给我看，也算是弥补一下遗憾，毕竟你比我大了好几岁，我们俩高中的时候就算在同一个学校，怎么也不可能遇上。”
“校服放在老宅，得回去找找，”
他异样地好说话，丝毫不计较她一直强调他们的年龄差距，“不过你要想清楚，在让我穿上校服后，能不能承担后果。”
后半部分压低了声音，少了清越，多了磁性，“没想到阿意喜欢玩这种。”
一顿饭在斗嘴中结束，但因为餐馆的氛围就是如此，所以也不显得突兀，反而多了人间烟火气，她站在原地等候，结完账的楼霁初拿出两个口罩，将手伸出来，示意她放上去。
“一起走走吧。”
这一条路上全是小吃店、文具店和书店一类，完美地迎合了高中生的需求，四中的前门和后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象，前门已经完成了拆迁，马路平整宽阔，两旁的商铺也更具现代感，不像此刻人行道上的砖块有所松动，脚一踩蓄积的雨水全溢了出来，经过楼霁初的提醒，宛意的鞋子才幸免于难。
他看上去很有经验，一直提醒她看路，从一些微小的细节中宛意看出高中对他有独特的意义，而当他远渡重洋外出求学，又急匆匆被叫回来打理公司，面临的压力和困难都难以想象。
越往前走一幢幢高楼出现在眼前，在一个转角十分巧合地和熟人碰面，Warren得知他们饭后散步消食，像是不相信他们这么有兴致，一直盯着他们紧紧牵住的手，片刻过后邀请他们去旁边的咖啡厅坐坐。
楼霁初本想拒绝，他和一个有成为他情敌潜质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聊的，但考虑到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宛意需要休息，在询问过她的意见后点了点头。
“我们都戴了口罩，你怎么还能这么快认出来？”
况且当时转角光线很暗，有楼霁初牵着她，宛意东张西望，根本不会注意路人长什么样。
这个问题Warren实在是很难回答，他恰巧出来买点生活用品，这对夫妇走在路上十分惹眼，他想忽视都难。
对于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回忆过去是个引起话题不错的方式，Warren十分巧妙地避开和方之槐有关的部分，而这正是楼霁初感兴趣的，不然他连话都不愿意和Warren多说，更何况是乖乖地坐在旁边听。
宛意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听着一些和她有关可她本人却完全没有印象的事，一边后悔答应Warren的邀请，一边在心里默默将他说的话记下，填补回忆的空缺，只希望他千万别说些让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就好。
该来的总会来，Warren说到一半，突然望着她感叹道：
“我感觉现在的你和以前很不一样。”
好歹是中法混血，又受过东方文化的熏陶，中文水平高是一方面，Warren连叙旧的方式都如此本土，喜欢讨论一个人的变化，而宛意只能随口敷衍说：
“人总是会变的，我只能理解为你在夸我越来越好看。”
这倒说得没错，Warren被她逗笑，没有否认，甚至深深表达了赞同。
“当然，我记得你回国那天我在机场碰见了你，随口聊了几句，你看上去有些焦躁，后来在酒吧遇见，明显感觉到你比之前快乐很多，有什么开心的秘诀能和我分享一下吗？”
宛意怀疑这个Warren是剧情叫来拆台的，这些问题看似很普通，但一个个都问到了雷区，更何况楼霁初还在旁边，他一直望着她，态度十分平和，没表现出任何不对，但她就是有些坐立不安。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楼霁初眼神突然变得探究，出声道：“酒吧？”
她什么时候去过酒吧？还碰见了Warren，他怎么不知道？
“我和安安逛街的时候路过，进去喝了一杯，那天晚上我和安安一起睡的，你忘了吗？”
楼霁初当然不会忘，那时候他们正在闹矛盾，她将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他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派了许多保镖保护她的安全。
放在平时宛意才不会上赶着回答这种问题，但和Warren的疑问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心里有秘密，自然很容易心虚，她能感觉到Warren在刻意避开方之槐，也是为了她考虑，此刻她却不得不把话题往上面引，故作伤感道：
“我能有什么秘诀，无非就是有些人和事想通了，放下了，心境自然开阔很多，当你不再执着于那些情情爱爱，整个人没了包袱，当然轻松又快乐。”
Warren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伤心事，连连道歉，之后又说了一些在国外时的趣事，宛意一直努力回想，脑海里却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靠着微笑和点头轻易地敷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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