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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蘅冷眼瞧着,打心底涌起一股郁闷又无奈的情绪。
都说天行有常,命运却如此无常。
试想多年以后,她作为袁氏妇,不得不连同整座城池,被更年轻骁勇的曹丕抢占,彼时,远在幽州的袁熙又会以何种心情面对?
“娘子……”
“现如今还有什么清誉可言?这都算私相授受了。
你若真是个机灵的,枉我一直费嘴。”
季蘅轻叹,她不愿收下,并非在乎那些虚妄的条条框框,而是害怕亏欠人情,“罢了,拿与我瞧瞧。”
只见荷包里兜了对莹润光泽的耳坠,还有条丝绢,劲挺写着几个字:我心匪石,不可转也①。
迄今不过碰了两三面而已,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便就这般死心塌地了?
那人怕是将一时冲动的见色起意,错当成真爱了吧!
只是不敢确定,这片刻之间,是否也有稍许真心……
“你先收好,以后得机会再还他。”
季蘅暗自决定,这袁熙,能躲则躲,若实在躲不掉,来日嫁进邺城里,也断不能与他做一对恩爱夫妻,相敬如宾即可,如此,分离时才不会太痛苦。
不知实情的细宝尤感惋惜,似乎有股冒头替外人抱不平的冲动,可那嘴皮将启未启,到底迟疑了一霎,什么也没说出口。
车驾慢悠悠的,最后安稳到了生意兴隆的襄玉坊附近,为避耳目,她们依然走的后门。
老板玄矶是相见恨晚的熟识,客人再多,顶楼也会留间雅座给季蘅。
“今天的曲乐还有宁姬的筝、赵姬的琵琶,舞是《飞鸿》《踏月》《风吹雪》,演的俳优戏是《曹刿论战》和《邹忌讽齐王纳谏》。”
堂倌滕六热络地招待她们上楼,窄眼睛斜溜着谄谀,边详说戏目,“这扮邹忌的,是个从涞源过来的新优子,本家姓白,生得也够细皮嫩肉的,除开逗乐,琴歌酒赋皆不在话下,尤其擅谱曲!
待戏演完了,可要喊他过来,让您瞧上一瞧?”
细宝狠剜了滕六一眼:“咄,又在我家娘子跟前说这种浑话,当心你烂舌头!”
“借小的一万个牛胆也不敢放肆冒昧,都是坊主招呼的,她啊,时常挂念着您,您倒好久不来了。”
滕六忙陪笑脸,“女郎喝点什么,还是按老规矩?”
“全是客套话,我现下过来了,却连她的面也没摸着,哪里是真的想我呢。”
季蘅倚窗坐下,带点揶揄。
“太不巧了,她老人家早前约见了西凉来的番商,正在隔壁谈笔大生意,应接完准过来瞧您。
要不,您先尝尝马奶酒解渴,还是青茶?”
“你看着安排吧,这会子竟有些饿了。”
“小的明白,还请女郎枯坐片刻。”
话罢,一曲舞毕,珠箔银屏的大堂短暂安静下来,但很快,赵南屏环抱琵琶,纤纤移步上台,欢呼喝彩声便如惊浪,此起彼伏地奔涌着。
她今次弹唱的曲子叫《月落两重山》。
目光扫向那些风姿绰约的舞姬和琴师,生恐瑶池仙境也不过如此,季蘅不禁感叹:“甚好甚妙,只可惜我身不由己,没法在此处纵酒狂欢,醉饮达旦。”
细宝嬉皮笑脸地剥起胡桃,戏谑道:“您快饶了大伙儿吧,若让咱家尧郎君知道娘子在这种地方寻欢作乐,不出半个时辰,就得过来领人,没准还要顺手砸烂坊子的牌匾!
莫说玄坊主,恐怕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别提他,太败兴。”
季蘅皱了皱眉,可话音刚落,打眼瞧见对面某处紧闭窗户的雅间,走出个熟面孔,匆促下了楼。
正是甄尧的贴身侍从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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