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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这玩意也太难喝了,宁愿换口孟婆汤,长痛不如短痛。
“下回?都说经一堑长一智,”
缦双递去温湿的巾帕给娘子擦嘴角,“可您呢,尽自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便忘了疼。”
在旁的细宝是又心疼又想笑,只好说:“早前看到雁弩在煮花椒梨汤,忽想起一土方子,碾些花椒、艾绒,用热布裹好,再贴在肚脐眼,似乎能舒缓些。”
“理是这个祛湿寒的理,但总归隔了层细绢外敷,哪能有明显的作用,应当对着神阙穴艾灸。”
缦双是个懂行的,语气笃定得似乎要动手行医了,“可娘子细皮嫩肉的,先得用香包揉一揉。”
“别了,我熬过今明就好,再痛也不能了,哪需得烦请医工。”
季蘅说,“只是现在,饿虽饿,却没什么胃口。”
“要不给您也讨一碗花椒炖梨?祛祛风寒。”
细宝建议。
光听名字就让人无法下咽,季蘅不由语塞。
缦双这时发话了:“奴婢让厨工煮了南瓜羹,便是没胃口,娘子待会儿也多少用点,不然夜里容易睡不安稳。”
又问细宝,“雁弩怎么炖起梨了,可是谁伤风咳嗽了?”
“樊医让给霁风斋炖的,孟家侄儿喝了有几天,还不错,气息好像益发平稳,不怎么咳了,比别的汤药管用。”
听到孟觉苦的事,季蘅回光返照般,来了几分精神,她隐约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最讨厌枇杷糖浆的味道,煮烂的热梨次之,不住幽幽叹气:“以前咳嗽,妈妈都会喂我吃些柿子、花生,没几日就好全了。”
话音一落,空气大约凝固了半刻,还是细宝有些疑惑地挤出笑,问:“您方才说的什么花?是哪位妈妈?奴婢没听太清楚。”
季蘅突然反应过来,好像落花生是16世纪才传入中原的,她一口嗳气扼在了喉咙里,缓了缓,糊弄道:“忘了,兴许是什么金银花,有次在古籍里瞥见的,却没瞧仔细,忘了具体的名儿。
不打紧。”
然后有些心虚地把喝干净的碗搁回托盘上,顾而言他:“这几日,外头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缦双早习惯娘子动辄冒出些八怪七喇的词和句,倒是沉稳收起汤碗就走了。
细宝却来了意兴,凑到五娘子眼近津津乐道。
季蘅漫不经心地听着,左不过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便抬起手:“这段时日的战事,你可记得帮我打听了?”
“记着,记着。”
细宝自信满满,她就是季蘅的稗官野史,东搜西罗,凡世间逸闻趣事,都快变得明通四方耳目了,从袁术、孙策到吕布,从曹操、袁绍到刘表,各是说了个遍。
这些声名赫赫的人物,命数皆已定,与史书如出一辙,都将走向各自不可避免的终局。
季蘅听之,脑海里仿佛滑过一场场俗套的话本,因结局无半分新意而感到些无趣,于是轻轻叹了声气。
“您怎么了?”
她倒不能坦白,便胡诌答:“袁公路这半年先败吕,再败曹,眼看气数将尽,是半点没有御龙的命。”
又顿了顿,补了句心里话,“想着当前南北方皆不安定,我等不过蝼蚁,偷得性命于乱世,不知还能保全多久。”
细宝却很乐观,劝慰道:“娘子何必杞人忧天,三郎君现如今是袁大将军帐下顶事的,冀州的天即便明日就塌了,也砸不疼您。”
这话反倒叫季蘅生出几分感慨,她能抱怨什么,实属不幸中之大幸了,再怎么感到不安,也只是个念头,还落不到饥寒交迫、流离失所的可怜地步。
“年初闹过一阵蝗灾,城里多了不少流民……记得冬至那日好像有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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