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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他那原本烦躁紧拧的眉头松开，看起来好像是没有任何一点不耐焦躁的神情，可是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一瞬间就像撕开了无害外皮的假象，露出了那双凌冽又森冷的琥珀色眼眸。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
这一刻的郁辜神情姿态却和白天截然不同，如果不用五官一个个去对比，变化大到会让人惊觉他好像换了一张脸。
“啧。”
郁辜挑起眉，不耐烦道：“怎么又长脑子了……”
甚至连声音在这一刻都和白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哪怕音色是相同的，可说出口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傲慢和暴戾，像是择人欲噬的野兽。
修长的手收紧，似乎从过于旺盛的头发中抓到了什么东西，伴随着一点黏腻的声音，郁辜抬起手，将一条长长的、血红色的藤蔓从他的后脑勺中抽了出来。
郁辜将这一整条奇怪的藤蔓塞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
随着他的咀嚼，郁辜头顶面板的智力数值不断往下跌。
渐渐的从9跌回了5。
郁辜闭上眼，挠了挠头，翻个身重新睡了过去。
被阳光照到的琥珀色的瞳孔一阵紧缩，郁辜微微睁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透出一小块阴影，他专注而热烈地凝视着唐郁，半晌，用力点头道:“嗯！”
唐郁面对面接触过倩倩，也认认真真看过倩倩妈妈发布在网络上的每一个关于倩倩的视频，其实这两个孩子虽然有很多的相似，但也有着一些微妙的差异。
网络视频里的倩倩，是化疗时从来不哭，还会给妈妈擦眼泪的女孩。
是死前主动想要签下眼角膜捐赠手术的小天使。
但当时她也是一个爱美的小姑娘，化疗也没哭过的倩倩在第一次剃光头时哭惨了。
她在决定捐赠眼角膜的视频里，认认真真询问医生，把眼角膜捐出去是指把眼珠子取出去吗？在得到了医生否认的答案后，她才有点害羞地说，那她想要捐赠。
对这样的倩倩来说，直接挖下眼珠子给妈妈是有些偏激的行为。
怪物呢，和人啊，终于是不一样的。
他从前总是用人的想法去揣测怪物，这是他的问题。
他不该那么想当然。
就像他去养植物的话，他也不该期待自己每天去浇水、按时施肥、定期除虫后，那株植物就会对他产生什么感情。
咦？这么一联想，智力5果然思考问题时会出现很多漏洞，比如囍。
他好像根本没怎么照顾囍，囍就自己长得很好了。
郁辜连冰淇淋也不敢吃了，疯狂摇头。
“最后，我觉得你有必要和我学习一下反诈知识，就比如那个美女富婆重金求子的广告，都是骗人的，
不管广告对面的存在是人还是鬼，它们都不会给你钱！”
话音刚落，郁辜瞪大了眼睛，露出了被全世界伤害的受伤小狗神情。
第78章78
唐郁说完这番话，看到人高马大的郁辜一副唯唯诺诺的挨训模样，手上的冰淇淋都快化掉了也不敢吃，只敢可怜地看着唐郁。
唐郁鲜少会用这么重的语气和人讲话，其实他并没有很生气。
刚刚郁辜说的那些话确实很不对，理应让人生气，但这些话实在太像是笨蛋小狗了，让人忽然觉得这件事发生在郁辜身上，像是在责怪着小狗为什么不懂人类社会的规矩。
唐郁之所以摆出那样的神情和语气和郁辜说话，只是想要让郁辜意识到，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小狗不能完全理解人类的语言，因此主人和小狗交流时，要配上生气时的神态和语气。
老人躺在床上，怒目圆睁地盯着这个中年男人，它的嘴巴仍旧张得大大的，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一口儿子。
中年男人颤抖着脱下老人的衣服。
老人的身躯僵硬，简单的穿衣脱衣变得尤为困难。
“爹，儿子来给您换寿衣了，您看，这新衣服漂亮吧？”
男人说话的时候有些大舌头，思维也很跳脱，他红着脸，像是酒上头，“是阿秀亲自给您挑的。”
“爹，您穿穿看，看看合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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